流離歲月 食衣住行
撰文‧鄭雅嬬 攝影‧蕭耀華

半夢半醒
清晨七點,阿德塞微西中繼站帳棚內昏暗,一片寂靜;大人們還在夢鄉尋夢想,只有一位剛睡醒的小孩,獨自面對四周黝黑不明的現況。

隨遇難安
希德中繼站的大帳棚內,僅前後兩扇門開通,沒有窗戶。密閉空間裏循環著體味、食物味、流感病毒,以及數百人每分每秒的一吸一吐,再加上暖氣全天候注入,棚內始終充斥滯悶、混濁的空氣,咳嗽聲此起彼落。
來自敘利亞的老婦和青年,搬著行李睡在帳棚門口一處空地,終於尋得新鮮空氣;然而他們卻還遍尋不著安頓內心的地方;隨著待在中繼站的天數愈來愈長,擔心、焦慮、恐懼無形籠罩著,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例行公事
露天之下,寒風瑟瑟,希德中繼站的難民每天三次在固定的時間、地點排隊,等候難民委員會的工作人員代為分發慈善組織捐贈的食物。
排隊有其學問,動作要快,還需謹慎,因為食物的數量有限,若不幸被人插隊,晚一步就領不到,難民為了食物爭執、打架時有所聞。
他們打開塑膠袋,吃著受潮的麵包、喝著冰冷的礦泉水,肚子不餓也不飽,餅乾、罐頭先留著吧,晚點餓了再拿出來吃;早已忘了是第幾天吃這樣的食物,只知道明天依舊吃得一樣。

等還是走
希德火車站外一處牆上,張貼著波斯文、英文、阿拉伯文三種語言的資訊指南,內容羅列了生活須知、難民資訊和注意事項。
然而白紙黑字卻沒告知,多久會來一班火車載他們離開塞爾維亞。來來往往的難民看得似懂非懂,一臉迷茫。
三月中下旬,巴爾幹國家陸續關閉邊境,不少難民最終選擇非法的方式,試圖渡過邊境,用肉身寫自己的前程。

僕僕風塵
希德火車站外,部分難民經過漫長的等候和反覆的證件檢驗,終於搭上開往克羅埃西亞的列車,車廂外觀斑駁破敗又蒙了一層泥濘,彷彿無聲地替他們回眸艱辛坎坷的來時路。
下一站,會是體面、美好的未來嗎?他們不敢問,也沒人能回答。只能隨著命運的輪軸,將他們往前推進,由時間解釋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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