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芳好人間

◎許瑜娟

◆病床是她全部的天地 在慈濟世界裡，很多清寒人家，立志行善，也和富有的人一樣樂於布施。 一位賣甘蔗汁的小販，削甘蔗的手，起水泡、破皮、結繭，十元一杯，自 己克勤克儉，而捐獻給慈濟的善款卻達百萬之鉅，且樂意繼續發心第二個 百萬；一位家境不豐的家庭主婦，清晨二點起床，掃華江橋，六、七點回 家，一個月六、七千元，也掃出一間「病房」，二期工程再訂一間「污物 室」，今年圓滿榮譽董事。 至於做清潔工、替人洗衣、燒飯、帶孩子，幫傭來捐獻善款的更是不勝枚 舉。更有受濟戶，在有限的濟助金裡，點點滴滴省下幾百元要參加建院； 自己只要勉強能過日子，就自動要求把濟助金轉給更需要的人，而且時時 感恩、想要回饋。這些感人故事，一次一次述說著人性的美善光明。 住台北木柵安康社區的蔡林美女士，喜捨乙張病床一萬五千元，施素英師 姊接在手中，淚眼婆娑的說：「我好像捧著一千五百萬，我好感動！」 蔡女士，兩歲時罹患小兒麻痺症，長大後幫忙家裡做小生意，個性聰穎、 勤勉，討人喜歡。但是，無常的大手，在她四十歲時凌厲伸來──感染目 前醫藥尚無法治癒的肌肉萎縮症。日復一日，手腳萎縮、僵硬、不聽使喚 ，終至無法坐立而全身癱瘓。一切生活起居皆須仰賴他人代為料理，對於 一位生性愛乾淨的人，無異是最大的折磨與懲罰。 久病之下，為了不拖累家人，遂在社工員安排下，住進木柵安康社區。不 到兩坪的房間，是她生活的所有空間，請到一位清潔人員，也只能一星期 為她打掃一次、煮一次食物，生活的不便、委曲、煎熬、苦楚，唯有化做 聲聲悲啼！人世間的挫折打擊，把人逼到谷底深淵，到底我們還有多大招 架的能力？ ◆僵硬的手追尋上人法音 在暗無天日的生活中，慈濟找到了她，雖然每月在物質上給予生活補助， 在精神上接受委員的慈顏愛語撫慰，但離去後仍是守著一室的孤寂淒涼。 家住木柵的施素英師姊，常抽空就近探望，思及她日日只能對著天花板， 心情沉鬱寡歡，時間對她是那樣漫長而殘酷，幫助她更應該是救她的心。 因而想到每日早上的「慈濟世界」電台節目，靈機一動，即馬上買一台收 錄音機，替她調好頻率，告訴她可以日日聆聽上人法語，也送八大人覺經 及佛號錄音帶給她。 蔡林美開始每日認真收聽節目，對上人的智慧法語仔細思惟、信受奉行， 有空就唸佛淨心。生命中注入了佛法，了解因緣果報，定業來時願意歡喜 接受，她不再淒苦度日，不再悲愴哭泣。從她口中說出上人的開示法語， 「快樂也是一天，痛苦也是一天，不如快樂的過。」「人要有包容心，不 要計較；多做多得，少做多失。」不清楚的嗓音聽來格外動容。 更令人感動的，她在節目中得知漢聲電台開播「慈濟世界」，以及警察電 台固定播放上人法音，她都準時以僵硬的手，困難的轉到該頻率收聽；她 求法若渴，在無奈的現實裡，追尋生命的提昇，而我們四肢健全，頭腦清 醒，卻找來許多的藉口，原諒自己的懈怠！ ◆貧苦中富有的人生 日日法喜充滿，業障一點一滴的消除。在如此因緣下，市公所竟主動僱請 清潔人員，三天替她打掃、煮飯一次，不久又再換一位每天替她料理的清 潔人員，生活上較以往潔淨、舒適不少。去年農曆九月，她告訴委員：「 感謝師父長久以來的幫助，現在我的生活已經夠用，慈濟的濟助金請轉給 更需要的人，但希望師姊仍照常來看我。」一個看開物欲的人生，不管處 境如何，她已經身心自在，隨遇而安了。 事隔數月，她從有限的政府補助金及過年收到的壓歲錢中，點點滴滴省下 菜錢，捐獻病床救人。請施素英師姊來收錢時，她說：「師父需要二百億 ，我只有這一點點，很不好意思。」長久以來施師姊對她的關懷撫慰，眼 見一個生命從蜷縮在黑暗的角落裡到勇敢的迎向陽光，不禁哽咽落淚感嘆 道：「有人有一粒米、二粒米，也要撿起來湊一碗來幫助人，有人卻寧可 拿錢去簽六合彩、賭博；講到布施，他就說他還欠人布施呢？真正富有與 貧窮的人，我都碰到了。」 再度探訪她，她躺在施師姊與會員為她特別設計、訂製的新床上，幾近雀 躍的愉快聲調：「五月十二日母親節，師父要來台北，施師姊要帶我去聽 師父開示呢！」最大的快樂要與我們分享。那份歡欣、那份期待，令人心 中澎湃，眼眶濕潤。暗自為她默禱，希望她能坐輪椅，舒適的親聆上人開 示。 ◆示現苦相渡眾的菩薩 最近，她善根顯現，吃葷食就感覺不適，開始要長素了。問及她的心願， 她說：「希望能再存到錢幫助師父建醫院，這輩子行動不方便，希望下輩 子能追隨師父身邊，跟你們一樣替師父做事。」不斷喘息、困難的發音， 卻一字一字認真的說。靜冠師姊的公子隨同我們探訪，早躲到一旁抹淚了 ，她的一位會員也感動落淚，當下決定，省下原訂的歐洲旅遊費用，全部 捐獻慈濟，而且發願要努力工作，先讓父親做榮董，然後繼續讓母親做榮 董。這不正是來引渡我們──以一己之力助人渡人的示現菩薩！ 上人的大慈悲心，憫念一切眾生的苦難與不幸，他教化委員深入每一個黑 暗的角落，如同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給予苦難眾生身心的安頓，這一股 愛的暖流莊嚴了我們的人間淨土。佛說：「眾生皆具有如來智慧德性」， 且讓我們默默堅持善念，期許自己要持續精進，讓愛與芬芳散播開來，留 駐在每個人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