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佛的故事（上）

◎靜暘

【佛心流泉】 人人都知道，西方極樂世界有一尊阿彌陀佛，東方琉璃世界有一尊藥師佛 ，而每個人的家中都有兩尊活佛──父母或公婆。上人時時教誨弟子說： 「供養父母當如堂上活佛。」 在「媳婦」的職守上，我已經虛擲十年的光陰，如今，我很慶幸我的公婆 健在，更感恩上人的諄諄教誨，使我懂得如何降伏我慢心，如何盡本份孝 敬我的堂上活佛，目前我正努力於補修「孝敬公婆」的學分。 回憶當年公公退休之後，從台南舉家搬到台北和我同住，為了媳婦本應待 公婆以「孝」、待妯娌以「誠」，奈何當時尚未踏進慈濟，和夫家的人相 處，總是缺乏一種敬重謙和的態度。時時說不該說的話，發不該發的脾氣 ，不好的「聲」與「色」，以致使我成為一個不受歡迎的人。 我的公公早年留學東京帝國大學，婆婆是位溫順嫻淑、富傳統美德的日本 女性，不但家務事做得勤快伶俐，更能燒得一手好菜。記得有一次，婆婆 教我「炒米粉」，要先放香菇爆香，再放紅蘿蔔炒軟，然後……，可是向 來大而化之的我，不能體會個中學問，竟把所有的作料全部放下鍋，炒好 一盤米粉上桌，遭到丈夫批評說：「媽媽炒的米粉色香味俱全，比妳的好 吃多了！」引起我的不悅，脫口頂撞一句：「你母親多會炒米粉？還不是 把你們全家都養得矮嘟嘟的！」輕輕一句不該說的話，重重的壓到所有人 的心；先生一言不發放下碗筷離去，而我的公婆覺得我難以相處，也就此 搬出去住。 踏入慈濟之後，聽到上人說：「心地再好，嘴巴不好，脾氣不好的人，也 不能算是好人。」而一句「父母是堂上活佛，要恭敬孝順，好好供養；否 則做再多好事，未能曲盡孝道，也不能算是善人。」一語驚醒夢中人，我 終於領悟到「百善孝為先」的至理。但十二年前頂撞公婆，老人家已經搬 出去；現在，他們願意重新認我這個媳婦嗎？ 當公婆日漸年邁，內心委實不忍兩老獨居在外；去年，公公因患糖尿病、 高血壓，不幸中風，不良於行，我鼓起勇氣，以最誠摯的心、歡喜的笑容 邀請公婆回來同住。於去年冬天，公婆回到我的身邊，接受我的供養，我 內心的感恩，實非筆墨可以形容。 天氣嚴寒，公公已多日未洗浴。一日，天氣暖和，我主動向公公請求為他 洗澡，公公稍作猶豫，禁不住我誠懇的請求也就答應了。公公看我捲起褲 管，忙上忙下準備電暖器、大浴巾、數次探看水溫；他老人家臉上露出欣 慰的笑容。 當我舀起一瓢溫水，一次接一次，輕輕沖洗公公背上的污垢時，突然間， 我體會到浴佛的真諦。每年浴佛節，我看到很多寺院裡也都有「浴佛」的 儀式，舀一瓢水輕輕的灑在佛像身上，那份虔誠的心念，不正是和我現在 一模一樣嗎？ 一時間百感交集，淚流潸潸，我懇切發願：「只要公婆在世之年，我定會 以供養活佛的心來孝敬他們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