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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流偏欲到人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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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亮是家喻戶曉的歷史人物,他的傳奇,因「三國演義」的繪影而更莫
測高深。其實,依正史,諸葛亮是一代名臣,但絕非民間傳說的那樣「神
通廣大」。
諸葛亮寫給他兒子的書信中曾說:「夫君子之行,靜以修身,儉以養德,
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多麼精闢真誠的「戒子書」,不僅
他的兒子受用,就是所有看到這些言簡意賅言論的人,也都受用無窮。
佛教徒應有「靜裡常思己過」的修養,只有在「平心靜氣」的時候,才會
比較容易發現自己的缺點;湖水才能清澈見底,清明如鏡。
修身的實質目的就是養德,是一種「克治修養」的工夫,也是一種人生觀
與價值觀的塑造,更是一種行為的準繩。完美人格的養成,必須從「儉」
入手,能「儉」就不「奢」,不奢就不貪,不貪,生活就會淡泊,能淡泊
才能明志,所以「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確有其顛撲不破
的真理存焉。
宋朝理學家邵康節有這麼一段話,讓人深思:「善化天下者,止於盡道而
已;善教天下者,止於盡德而已;善勸天下者,止於盡功而已;善率天下
者,止於盡力而已。」不論是「盡道」、「盡德」、「盡功」或是「盡力
」,都是要反求諸己,都是要盡自己的最大力量。孔子也說:「人能弘道
,非道弘人」,民間古諺也說:「道在人弘,修在己;善由我積,福由天
。」善哉斯言。
但不論弘道或修德,都必須以關懷社會為目的,以尊重生命為標竿。清朝
詩人趙愈詠溪聲詩云:「結廬何日往深山,竹月松風相對閒。卻笑溪聲忙
底事,奔流偏欲到人間。」正當一些自命為騷人雅士之人,拚命將結廬之
處移往深山去做吟風弄月的閒人時,清澈的溪水卻拚命的從深山裡日夜不
息的流往人間,給人間注入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流,讓社會有一股源遠流長
的活水源頭。溪聲的奔忙與雅士的偷閒,不知何者清高?何者應受推崇?
相信仁人志士都能瞭然於心。
孟子說:「惻隱之心,仁之端也;羞惡之心,義之端也;辭讓之心,禮之
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這是人之四德。宋朝大儒朱熹說:「人之
為心,其德有四,曰仁、義、禮、智,而仁無不包其發用也。」仁就是愛
人,也就是「愛人利物」的意思。愛人就是關懷別人、愛護別人,也就是
佛教一再闡揚的慈悲。人之四德,以仁為首,以仁涵蓋,足見「仁」在中
國人心目中的地位是何等舉足輕重。
佛教徒秉承佛陀「無緣大慈,同體大悲」的教化,應持守「不為自己求安
樂,但願眾生得離苦」的宏願與慈悲。或許有人會認為這項宏願與慈悲,
善則善矣,但總覺遙不可及。其實孔子不是曾說:「仁遠乎哉!我欲仁,
斯仁至矣。」只要有心,而且肯至誠實踐,天下應該無難事,這是所謂「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道理啊!證嚴上人不是常勉勵我們:「有心就有
福,有願就有力」嗎?
「德不厭廣,分不可踰,水淺舟大則膠,樹大根淺則拔。」道德越深厚、
越寬廣越好。孔子說:「知恕必知外,知外必知德。」恕就是一種寬容的
德行,有不厭其廣的德,才能達到「心包太虛,量周沙界」的境界。
慈濟人不管從事「濟貧教富」的工作,或投入「拔苦與樂」的行列,都必
須要有「寧靜致遠,淡泊明志」的覺悟。有了這種覺悟,才能無怨無悔的
「奔流到人間」,為社會注入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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