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日 心開闊、路寬敞

7‧30《農七月‧初四》
【靜思小語】安忍無瞋,心不受傷,身不受苦。放寬心量,菩薩道愈走愈寬敞。
不染不迷,道心堅定
「佛陀用了四十二年循循善誘,視聞法眾根機成熟而開演《妙法蓮華經》,述佛本懷。希望大家在人群中修行,不受人群的煩惱惡習污染心靈;這是《妙法蓮華經》最重要的法髓。」
晨語時間,上人開示,人身難得、佛法難聞,既有緣得人身又聞佛法,要把握時間精進,深入佛陀本懷、修大乘法。
「佛陀鼓勵修行者自利還要利他──自己覺悟,還要讓人人普遍接受大乘法,也能覺悟。『大乘法能度無量』,但前提是接受大乘法的人,心要堅定,不受外境污染、不受塵沙煩惱迷惑心靈。」
運用大乘法教化眾生,是諸佛菩薩的心願。上人指出,諸佛菩薩無量劫以來,來來回回娑婆世界,在人群中應機度化。「不論境界順逆,都在對我們應機教育;所以日常生活中,應提起『感恩、尊重、愛』對待每一個人,要感恩人人都是善知識,且要用心受教。」
諸佛菩薩除了「度化瞋惑」,且能「安忍悲愍」。上人舉述,在佛陀的僧團中,也有不守規矩、不肯受教的「六群比丘」;佛陀將入滅前,叮嚀阿難尊者等大比丘,對於這些無法按照佛法修行、不肯依循叢林規矩的比丘,要用慈悲心勸導;實在勸解不來,只能任由他去。
「佛陀很慈悲,對於六群比丘雖然很無奈,還是安忍。不守規則的比丘自有其因緣果報,佛陀教其他弟子安定自己的心,悲愍、包容、善解他們,更要以之為鑑,自我警惕積極精進。」
上人表示,世間種種境界,都在教我們修行。看到有人現不好的形象,要用慈愍心看待。
「要行大乘法,要先開闊心量,包容一切。生活中,難免遇到不可理喻的人,逆道而行,不守規矩、不守人倫道德;要起悲愍心,同情他明知道理,卻偏捨康莊大道,而行偏斜險路。要發大乘心教育、勸導,若因緣不具足,無法勸解、轉化其身行,就要忍讓、善解與包容,處處為他設想、與他結好緣,期待他有一天能體會、能改變。」
上人教眾放寬心量,菩薩道才會愈走愈寬敞;心開闊、路寬敞,才能會合人人的心力,承擔大乘志業。
度化瞋惑,安忍悲愍
《法華經‧譬喻品》經文:「若人無瞋,質直柔軟,常愍一切,恭敬諸佛,如是之人,乃可為說。」上人勉眾,要做「無瞋」而且「質直柔軟」的人。「心量開闊,能慈愍眾生,用慈悲柔軟心善解、包容一切,對於逆境不起瞋恚心,才能夠正確了解、體會大乘法。」
上人述說一則佛典故事──
舍利弗與目犍連尊者在耆闍崛山修行時,山中有二鬼,名「伽吒」及「優波伽吒」。優波伽吒鬼看見舍利弗尊者剛剃好鬚髮,起了一念惡心,對伽吒鬼說:「我要打這個修行人的頭。」
伽吒鬼再三勸道:「不可以啊!這位修行者有大威德力,你這麼做會受惡報的!」
優波伽吒鬼不聽,還是用手擊打舍利弗尊者的頭三次。目犍連尊者聽聞此事,立即趕來慰問舍利弗:「有沒有怎麼樣?痛不痛?」
舍利弗尊者說:「會痛,不過還忍得住。」
目犍連尊者說,優波伽吒鬼的手力很強,能徒手擊碎堅硬山石,舍利弗尊者的頭被他連擊三次,竟安然無事,實在不可思議!
佛陀在王舍城迦蘭陀竹園精舍,以天耳通聽到兩位尊者的對談,讚歎舍利弗尊者已經修到慈悲、安忍的境界,將煩惱、瞋恚全然去除,所以無端被打卻能堪忍,心無瞋恨煩惱;能安忍無瞋,則心不受傷,身也不受苦痛。
「學佛,要學到這分『安忍無瞋』的境界。」上人提到有些高齡環保志工,腳因長年勞動而變形、骨頭磨損疼痛,或是身有疾患必須開刀,就跟醫師商量,如果能迅速恢復不需休養,立即回到環保崗位,他們才要開刀,否則他們寧可「痛痛地做」,也要繼續付出。「這分不顧身命也要保護大地、疼惜物命的精神,就是安忍的修行功夫。」
修行,能到達安忍無瞋的境界,也就有「忍辱」的功夫。上人表示,日常生活面對的一切人事,都是修忍辱行的道場。
「對人,如果沒有忍辱心,就會埋怨別人沒有看見自己的付出、得不到讚歎,心靈常常受傷。對事,如果沒有忍辱心,動輒就覺得很辛苦、壓力大,難以甘願的心態好好做事。」
上人叮囑,若無法忍辱,心常氣憤不平、和人過不去,則難以圓融人事,時間流逝,終將一事無成。
修忍辱行,首要時時提升感恩心。上人教眾:「要感恩有這麼多好事讓我們做、有這麼多人和我們一起努力;讓我們見賢思齊、見不賢而內自省,進而磨除習氣。無論別人如何對我,都能善解,毫無怨尤;面對任何境界,都有辦法『安受苦忍』;直到忍而無忍、輕安自在,就是『質直柔軟』的心。」
上人教勉,用佛心看人,人人皆是佛。凡事為人設想,「先人後己」,慈悲忍讓,就是「常愍一切,恭敬諸佛」。
「要用質直柔軟的心,常常憐愍一切──對方犯了錯誤,是他的德不具全,我們一方面悲愍他、忍讓他,一方面要照顧好自己的心念,增長自我慧命。有開闊而能包容一切的心量,以及悲愍忍讓的智慧,就能圓融事理而體解大乘法義。」
棲蓮精舍,超越天堂的淨土
正在播出的大愛劇場《頂坡角上的家》,演出樂生療養院林葉師姊、金義禎阿伯等病友故事,勾起上人許多回憶,早會時對眾分享:「在我心裏,樂生療養院是『超越天堂的淨土』。當年我是從《菩提樹》雜誌了解到樂生的困境,所以和幾位臺北委員去探視。」
一九七八年九月,上人全臺複查貧戶時,第一次隨臺北慈濟委員探訪位在新莊的樂生療養院,看到跌倒三個月還未恢復,拿著兩支枴杖助行的金義楨阿伯。
「我們可以為你們做什麼?」上人問。金阿伯帶上人到計畫作為癱瘓病房的朝陽舍參觀。「看到院友住的房舍,年久失修,又加上颱風侵襲,屋頂損壞、門窗連一塊完整的玻璃都沒有,可以想見冬天必定寒風刺骨;床鋪高高低低,櫃子只能塞在床下;行動不便者在床頭放一盆水,整天就在那狹小簡陋的空間中生活……的確是悲苦人間。」
看到「棲蓮精舍」的佛教徒,居住環境簡陋、生活刻苦,伙食也很不理想,重病者無法行動……上人很不忍心,每走一步,心就痛一下。然而儘管痲瘋病造成肢體殘缺,他們仍成立蚊帳工廠自力更生,很令人感動;也佩服於他們學佛的精進。「看到一間病房裏有幾位老菩薩,眼睛看不到、四肢殘缺,卻能流利背誦《金剛經》、《普門品》、《阿彌陀經》,甚至整部《地藏經》……讓我很震撼也很感動。」
上人雖然佩服他們虔誠向佛,真正在修苦行,還是不捨他們生活在這麼困厄的環境裏;見到許多病友因病眼盲、行動不便,在摸索中過生活,於是和他們溝通,希望由慈濟補助,請病情輕微的人照顧病重的人。
「此外,我看他們有的床鋪太高,行動不便者上下不方便,想幫他們換床鋪、重鋪水泥地。但他們很惜福,堅持不要換,說已經習慣了,床下可以儲物,因為他們所有的財產,就在那張床底下……真的是很有修行、很甘願的人生。」
之後上人在臺北對眾講經時,讚歎樂生院是「超越天堂的淨土」。「院友們在人間受到那麼多苦難折磨,卻能平靜以對、相互照顧,而且心中沒有欲念。實在令人感動。」
次月,一九七八年十月,慈濟即撥款整修朝陽舍,設廚房、加裝天花板、紗門窗,之後又援建廁所;也從當年十一月開始,每月補貼院友伙食費五千元。除此之外,「病重的人需要專人照顧,所以我們每月補助看護費一萬元,請了四個行動方便、病勢輕微的院友,照顧無法行動的重病病友。」
剛開始,院友原以為慈濟是有錢的財團,直到在《慈濟月刊》上看到善款大多是五元、十元點滴匯聚,又得知慈濟決定在醫療資源缺乏的花蓮,建設一座設備完善的綜合醫院……「金阿伯一直向我提起,說慈濟要蓋醫院,籌款很辛苦,不願增加負擔,多次表示要自立,希望慈濟停止濟助。可是我不忍心,所以又延了幾年。」
一九八○年開始,院友開始捐出點滴節省的零用錢,捐款護持慈濟建院。一九八二年七月起,棲蓮精舍蓮友發起護持建院三年,許多人從每個月一千二百五十元生活費中,省下一百元加入慈濟會員。
直到一九八四年一月,因院友堅持停濟,加上朝陽舍基金已設立運作;因此樂生療養院正式從慈濟照顧戶,轉為捐款護持者。
上人感念院友共同護持慈院之情,並談及宋金緣老菩薩「賣心蓮」之事:「金緣菩薩從廣播聽到『福田一方邀天下善士,心蓮萬蕊造慈濟世界』,深受感動,開始拄著拐杖,挨家挨戶向院友募心蓮,一朵一萬元,『往生後可以乘著蓮花到西方』。有些人負擔不起一萬元,宋老菩薩很有智慧,教院友可以兩人合資,到時乘花開並蒂的『雙胞胎』蓮花往生西方……」
為了護持慈濟,好幾位院友盡其所能捐款,不少人連棺材本都捐出來了。令上人深為感動。
「他們曾經自怨自艾,認為自己因病被隔離,像是住在動物園一樣。我對他們說:『在師父的心目中,你們不是被隔離,是外界的人被你們隔離──你們的心如此清淨,外界的污濁不會進到這個清淨之地污染。所以,這是一個超越天堂的淨土。』院友們的心,就此打開了。」
棲蓮精舍蓮友們身受病苦、生活在困厄的環境裏,卻能克服困難,相互疼惜與照顧,上人認為他們身有病但心無病。
「早年人們對此病缺乏正確認知,總是對病友投以異樣眼光,不敢和他們在一起。患病已是苦不堪,受排斥會讓心更苦。所以面對病患,要『慈悲等觀』,用愛關懷互動。」
以誠以情,感化度化
「要以智慧洞悉人情世事。在人與人的互動中,分寸拿捏得好,才能將造福人群的好事做得圓滿。」
菲律賓李偉嵩師兄、楊國英師兄、錢小進師兄等人報告萊特省搭建簡易屋之事,上人教導:「慈濟的援助是無求、無私的,感情無法打契約,要用『誠』與『情』感化居民。」
黃平璋師兄伉儷來到精舍,分享過去較少檢視自己,多以放大鏡看別人,這次出門前讀了上人的書,再與高明善師兄及王端正副執行長至甘肅後,感受良深、學習良多。
上人開示:「知識與智慧不同,『知道』與『體會』也不一樣;很多事都要實際去做了以後,才能真正了解。要多投入人間苦難,親身接觸,見苦才能真正知福;法入心,才能自度且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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