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撰文‧周孟玲 │ 相片提供‧朱曉眉

「阿嬤,你不怕嗎?」「我不怕,因為我知道我要去哪裏。」阿嬤微笑回答。
蔡麗輝阿嬤的人生際遇就如一本書,十八年的慈濟路與身教,更讓人學習、引人跟隨。
面對病痛及大自然的法則,她輕安面對,
「來生我還會再來跟你們結善緣,一起走慈濟路。」
瘦弱的身子頂著蒼蒼白髮,蔡麗輝穿著八正道制服的身影一直走在香港慈濟人的心裏面;大家都喚她「阿嬤」,但她似乎不曾想過她的年齡,跟著大隊去賑災發放、返臺尋根、在會所開會值班等等,無不法喜充滿。
二○一○年七月,阿嬤因癌症開刀,出院後雖然體力較差,但依舊和多年的獨居生活一樣,每天忙進忙出,大家都慶幸著她的病情好轉。
二○一一年六月底,手術滿周年的前幾天,與她通話感覺她似乎沒有力氣,於是約了曉眉師姊一起去關懷,碰巧在澳洲工作的小兒子也回來了,他說阿嬤的癌細胞已經擴散,一年前開刀時醫師就說所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令我們驚訝的是,阿嬤早就知道這是她最後的歲月,但在這一年裏我們所看到的阿嬤還是一如以往,輕安自在談笑風生。
病榻上,老人家平靜地說了坎坷的一生。
慈母的牽掛:
三個好兒子
出生在中國福建泉州,阿嬤十八歲就出嫁,因謀生不易,丈夫遠赴菲律賓工作。憑著先生寄回來的一點微薄收入,阿嬤照顧婆婆和孩子,有段時間因為中菲斷交也就音訊全無;直到中菲復交後她以照顧丈夫為由申請來港,並接了婆婆、孩子還有自己的媽媽同住。
五十一歲時,丈夫往生了,阿嬤以堅韌和誠懇的性格一肩扛起家計,勤奮的工作終於受到銀行的重視而雇用。阿嬤拿出當年海外華僑團代表到北京和周恩來總理的合照,顫動的手指畫過當年的容顏,手指與容顏間傳遞著漫長歲月的辛酸。
說累了,阿嬤轉個身子側躺在枕頭上,安詳的眼神凝望著遙遠的時空。她語重心長地說,丈夫過世後每天面對生活重擔,也曾有過好人家來說媒,但是為了能讓兒子挺胸抬頭,再怎麼熬也一定要過,這一過就是三十多年。
滿滿三十多年的回憶,圍繞在兩百呎的空間;每當觸及屋內的每一件物品時,就靜聽著阿嬤細述那一件又一件的感人往事。我默默地陪在床前,感慨的心情伴隨著阿嬤微弱的聲音,時而凝結、時而笑逐顏開。
上人的法照下擺放著簡單的幾張家庭照,看得出三個兒子是老人家的牽掛。大兒子來港後,很早就成家立業,現在已是鬚髮斑白、兒孫滿堂的祖父了;當年二兒子德偉念醫學院時沒錢註冊,阿嬤的帳戶裏有很多華僑託管的錢,但她告訴兒子不可以動用,寧可辛苦另外想辦法。
 |
〔圖說〕即便年歲已高,阿嬤仍然精神抖擻,每遇重大天災更勇於上街頭募款賑災,即使只會講粵語和福建話,她也能感動外籍人士樂於奉獻。 |
學成後的德偉在南非當醫師,一九九三年到花蓮慈濟醫院服務了兩年;曾經有位南非的富商來慈院治療,病房裏,富商的兒子吃了一口蘋果就丟,德偉連忙撿起來,把咬過的部分切掉後吃完那顆蘋果;後來這位富商很真誠地說:他和兒子都上了寶貴的一課。
說到這裏,阿嬤的笑容是欣慰和滿足的。還有次阿嬤回慈濟醫院當志工,電梯裏大家談論著不久前有人突然昏倒,幸好給一位國外來的醫師及時搶救,談著電梯門開了,大家指給阿嬤看:「我們說的就是他。」阿嬤說:「他是我兒子。」
弟子的發願:
來生做慈濟
說到十四歲就離家念書的小兒子志強時,阿嬤沈默了好一陣子。
志強帶著少許的錢到加拿大找舅舅,雖然母子連心,她還是叮囑孩子不可以打電話回家,把錢省下,用在需要的地方。離家三十年,做媽媽有著萬分不捨;而志強憑著短暫的聯繫,還是不清楚媽媽是怎麼走過來的。
幾年前志強和阿嬤回花蓮,那是他第一次接觸慈濟,平時沈默寡言的他居然在分享時刻第一個舉手發言:「我現在知道媽媽在做什麼了。我以媽媽為榮,媽媽以慈濟為榮。」說到這裏,老人家眼眶漸漸模糊地笑了。我知道阿嬤會珍惜著這句話直到永遠。
 |
〔圖說〕二○○六年廣東乳源縣遭受風災,慈濟援建大愛村;阿嬤(中排左三)在香港積極募款的勇猛事蹟,感動災區官員,力邀當時八十一歲的她一定要蒞臨當地。 |
志強已經成為澳洲的大廚師了,服務的公司在大陸蓋了二十多家酒店,為了就近照顧媽媽,他一直想請調回廣東工作,但由於他優異的表現無法得到澳洲老闆的首肯放人。阿嬤說著拿出志強的西點獎狀,還有中餐得獎照片,剎時慈母心中的期待和手中的照片相映成輝。
是的,阿嬤的期待沒有白費,放棄當年好不容易抽到的住屋權利,放棄改善居住環境的機會,把購屋款留給兒子念書,自己仍然住在政府的廉租屋裏。也由於兒子到花蓮慈濟醫院當醫師,阿嬤走進了慈濟,因緣也牽引了念慈濟護專的二媳婦。
十八年慈濟路愈走愈堅定,說著說著阿嬤交給我十八年來完整的《慈濟月刊》兩百多本;當晚我提了兩大袋回家,之後拿到香港分會,讓大家分享阿嬤翻過的每一頁。
阿嬤交代好她臨走要穿的八正道和鞋子後,拿出港幣兩萬元,託付一定要替她跪著交給上人捐給慈濟。我百般不捨地接下來,她語帶慈祥的說:「不用替我擔心,下輩子還會再來和你們共結善緣的。」我問阿嬤:「您怕不怕?」老人家搖搖頭笑著說:「不怕。」
為了不讓我擔心,阿嬤講了開刀那一晚的夢境:有個人帶阿嬤到一個很舒適美麗的地方,看到山下有很多房子,每一戶都有人居住;但奇怪的是那個地方找不到公車、地鐵,阿嬤擔心不知怎麼回家,就緊跟著那個人,醒來後才知道自己全身插著管,那是手術後的第二天。
去年七月三日,阿嬤到香港分會的分享,是很多人的期待。我接她到會所時,她看起來有一點累,門口幫她換鞋,她還很清楚的說這椅子是我發心的,隨後打開手提包無力地取出耳環和委員證,我謹慎地幫她戴上並塗上口紅,凡事完美的阿嬤要讓慈濟人看到她的莊嚴。
走去會場時,她無力的雙手緊握著我,一陣心酸頓時湧上我心頭;在令人動容的分享後,全體自動起立目送老人家最後的身影。
八月四日,阿嬤家擠滿好多人,我們談到告別式的布置、安排、音樂,阿嬤無不自在以對,也錄製了向上人和靜思精舍師父說的話,向慈濟人還有對三個兒子說的話。
那一晚,阿嬤的話語帶著我們跨越過去、現在、未來無盡的時空,她說希望將來能出生在一個有緣的好人家,繼續和我們做慈濟。
身教的傳承:
相攜菩薩道
阿嬤住進癌症療養院後身體每下愈況,從辛苦地吞食每一顆藥丸,到後來改由胃管餵食;有時可以下床坐半小時,有時只能張眼十分鐘。我不時去陪阿嬤,曉眉師姊也經常在上班前後去探望;每當有人探訪,阿嬤一定禮數周到,除了衣容整齊更親切招呼訪客安坐,雖然老人家盡可能不讓我們看到她的病態,但難以掩飾眼神流露的滄桑和倦容。
 |
〔圖說〕二○一○年八月,阿嬤入院開刀,在病床旁整理會員善款,一筆一筆填寫清楚,好讓志工拿回會所開收據。 |
三個兒子只剩志強尚未成家,老人家終於聽到了喜訊,志強告訴媽媽,在澳洲工作時認識了臺灣去的家芳,彼此很投契,正準備來港探望媽媽;病榻上老人家默默地數算晨昏,等待著為他們留下最誠摯的祝福。
十月二十三日,療養院的義工們為我們布置了一個溫馨的大廳;志強和家芳一下飛機就趕往會場,志強的二舅也專程從菲律賓過來。斜躺在輪椅上的阿嬤,給家族和摯友留下最後的回憶;德偉在一旁用手幫媽媽梳理著白髮,一邊和大家共同回味銀幕上所參與的每一個片段,從阿嬤的出生、結婚、來港、工作到歡喜的慈濟歲月;隨著影片匆匆結束,似乎演繹著人生如露如電的短暫。
雅彬和晶瑩師姊穿著慈濟旗袍獻上手語「母親的手」,在眾人的祝福聲中,老人家顫抖地接過志強和家芳的新抱(媳婦)茶,這是媽媽最後的心願;看著新人依序給二舅、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斟茶時,老人家憔悴的笑容裏流露了半世紀的期待和一生的祝福。
二十九日晚去看阿嬤時已經彌留,凌晨五點再趕到醫院,老人家已莊嚴地穿好八正道,德偉一直守侍在旁。
十月三十一日初透著冬天的寒意,阿嬤和我們道別了。
●
十一月十八日細雨綿綿告別式,銀幕上恍如昨日的畫面讓我們傾聽老人家的殷殷交代,雖然有著阿嬤的笑容陪伴,但仍拭不去奪眶的淚痕。濟山師兄說,常見到志工扶著阿嬤走去的背影而感動不已,但瞻仰遺容時,趨前獻花的親友和師兄姊們,似乎也同樣感受到阿嬤用心攙扶著我們的一步一菩提。
落幕的感傷和不捨,讓我們眷念著阿嬤人生許多的平凡與不平凡,彷彿又看到她頂著蒼蒼白髮迎面走來,「我會再來和你們共結善緣」的聲音圍繞心際,我們虔誠地祝福阿嬤。
阿嬤 香港分會的媽媽
▪ 撰文‧邱如蓮

一九九三年阿嬤與上人初識,
一句叮嚀:「回香港後,多帶一些人出來行善。」
讓阿嬤謹記並奉行十餘年;往生前夕,她無愧對師父的承諾,
「上人,我替您把弟子都愛回來了。」
「感恩大家,今天來參加我的告別式。」畫面上,老人家面容雖倦,依然帶著溫柔微笑,頭髮花白,依舊梳理得整齊,身體虛弱,仍不忘挺直腰脊……
二○一○年,當八十三歲的阿嬤得知罹患膽囊癌時,不願積極治療,「年紀已經很大,不要浪費醫療資源。」然而,當醫師告訴她身體各方面都還很健康,也可以透過治療來作為醫學研究,她才決定接受手術與化療,為身體爭取多一些「使用權」。
出院後等到手術傷勢復原,阿嬤便再度坐上地鐵、轉搭公車再步行十多分鐘,前去會員家關心、收善款,每週六會換上慈濟制服到會所值班。阿嬤的會員陸陸續續地來到,來聽她分享慈濟舊法新知,而阿嬤也早已經準備好收據及慈濟刊物,等著要滿足會員的心。
經常幫阿嬤核對捐款的王晶瑩說:「阿嬤對於會員說過的大小事情都放在心上,細心到哪位會員的兒子要升學考試、哪位會員的媳婦生小孩,都記得送上祝福。」
這分的細心與貼心,阿嬤的次子施德偉說:「可能是來自於年輕時社會經驗的累積。」施德偉說,媽媽是長女,年歲又比其他弟弟長許多,家中許多規矩都是媽媽立下的;當父親和爺爺到菲律賓工作,「大小事情全是媽媽做主。」
「媽媽在福建鄉下的時候,便是出了名的跑腿。」施德偉說,媽媽勤快、待人有禮,總是受人信任;即使來到人生地不熟的香港,她不但沒有將愁苦寫在臉上,當見到同鄉遇上困難,讀過一點書的她總會毫不思索伸出援手。
施德偉回想,媽媽幫忙同鄉寫家書,他就在一旁寫信封,很多福建鄉下地名他倒背如流,但幾乎都沒有去過。除了代寫家書,阿嬤也陪人看病、到銀行匯款,久而久之,銀行竟聘雇她專辦華僑相關業務。
「媽媽一生的辛苦,成就了我們的現在。」施德偉說,來港時他是國中年紀,媽媽為了支持他升學,生活各方面都以節省為最高原則,這點直到他們長大,都還深受影響。「以前沒有零用錢,出門跟著媽媽就是坐公車、走路,到現在我也沒有習慣搭計程車。」已經是術業有成的醫師,施德偉仍然衣著簡單,生活樸實。
●
一九九三年八月,香港聯絡處成立,同年阿嬤認識慈濟,上人叮嚀她:「回香港,多帶一些人出來行善。」返港後,阿嬤馬上投入才推動一個多月的慈濟會務,並向鄰居、銀行同事、同鄉朋友說慈濟事,由於她為人誠信,許多人紛紛捐出善款;因參與同鄉會認識阿嬤的林發金便說:「因為相信阿嬤,也願意跟著阿嬤做善事。」
阿嬤的會員數,最高紀錄達三百五十戶,她有個小本子記錄著每位會員的收款時間、地點,以及收了多少錢、要開幾張收據等等;每月收齊善款,便到銀行排隊劃撥。
志工王晶瑩說,有些會員希望能以每位家人名義,將捐款平分成數小筆來開收據;阿嬤不會因為怕麻煩就婉拒會員的要求,一筆一筆寫得很清楚。
每年歲末祝福,香港分會連續多天每日舉辦多場次;會員人數眾多的阿嬤,總是四處兜兜轉轉,覓得入場卷,讓每位會員都如願獲得新春祝福,她也一定會在場照顧會員親力親為。「早早八點多就到會所,準備參加第一場,到晚上最後一場結束,回到北角的家已是晚上十一點。阿嬤有年紀了,為慈濟從不覺得累。」也是阿嬤「小雞」的朱曉眉說,阿嬤總是非到病了,才會休息。
然而即便如此忙碌,她對自己領著、孵著的小雞們,同樣是以母愛在愛著。
周孟玲奔波香港及中國做生意,事業、家業雙頭忙碌,經常半夜拉著行李就往內地的工廠去;一天當她搭上夜車,發現手機有一通未接來電,聆聽留言,母親般溫柔的聲音響起:「孟玲,經常在外面跑,要注意身體,我很想念你,你要照顧好自己。」阿嬤的愛溫暖了周孟玲:「我在車上掉下眼淚,卻一點都不覺得孤單。」
接任分會總務工作的董雅彬,事務繁忙,經常在晚飯後打電話向阿嬤訴苦。「那時候一講電話就是一個小時,阿嬤總是靜靜聽我吐苦水。」董雅彬清楚記得,一次阿嬤對她說:「雅彬,你愛卡勇敢咧!小代誌毋免講,大代誌你再講。」
董雅彬說,阿嬤這幾句話正是在叮嚀她,做善事也會遇到阻礙,但是不能感到害怕,要更勇敢向前,小小的挫折不用往心裏面去,真正該考慮的是大事。就像阿嬤自己,病痛都是小事,天下眾生哪裏需要她,就趕緊往那裏去。
●
去年七月,阿嬤最後一次來香港分會演講的主題是「慈濟是我的生命」——
「在香港,我有兩個家,一個是慈濟。香港慈濟今年已經十八歲了,成年了!法親之緣要珍惜,每個人看事情的角度不同是好事,但是彼此要多愛護、多鼓勵,不要讓上人掛心;要發願,結無量善緣,一分菩提心永不退轉。」彷若大家長般希望子孫守住這念心,殷殷叮嚀都刻進了香港慈濟人的心裏。
最後幾個月,阿嬤向身邊後輩交代後事,囑咐王晶瑩要替她照顧好會員的善念,一戶一戶仔細交辦;她鼓勵周孟玲做慈濟事要更勇敢;她請朱曉眉的大兒子替她挑告別式的音樂,彷彿知道這個她看著長大的孩子,會為她安排輕安歡喜的曲目……
朱曉眉記得有次推著阿嬤到療養院花園逛逛,阿嬤看著盆栽上的小螞蟻,輕聲說:「慈濟人就像螞蟻雄兵,有人在這,有人在那,但都是為了慈濟事在忙碌。」隨後阿嬤遙望藍天,說:「上人,我替您把弟子都愛回來了。」
做該做的事 結無量善緣
▪ 撰文‧張惠真
阿嬤說慈濟,但不說大道理,而用身行「講」法;
阿嬤做慈濟,事事感恩,
「因為這一生,該做的事都做了,我沒有牽掛,很滿足!」
對於阿嬤來說,無處不是道場,處處都要講慈濟、做慈濟。
住院期間,阿嬤把《慈濟月刊》送給醫師、護士,以及其他病人家屬,並向他們介紹慈濟。在良好互動中,阿嬤尊稱醫師為「大醫王」,逗得他們哈哈大笑,因為在香港他們被直呼為「醫生仔」;阿嬤說:「不是喔,我們師父說你們是在救人的,很偉大,所以是大醫王。」
阿嬤等待動手術時,還是要講一下慈濟。當醫師問道:「知不知道你得的是什麼病?」以為老人家不清楚病況,所以不知道害怕;但阿嬤回答:「知道啊,叫做膽囊癌。」醫師再問:「會不會緊張?」阿嬤說:「不會怕,我年紀這麼大了,該做的事情我都做過;我的孩子都長大了,各自有事業和家庭,我沒有牽掛。我們師父說,人的生命只有使用權,沒有所有權。有病就安心交給醫師們。」
在阿嬤出院之後,兒子擔心她的生活,央請朋友來與阿嬤作伴,一方面料理家務,讓阿嬤多休息。
但是一個星期之後,那位朋友跟阿嬤的兒子說:「你要我多幫她一點,但她卻比我精神好,一直講慈濟給我聽。」原來阿嬤還是習慣自己煮飯做家事,不只如此,因為家裏不大,阿嬤請那位朋友移往床上坐,就這樣整天為那位朋友講慈濟事。
習慣夾雜閩南話和廣東話與人交談,不會講英語的阿嬤,會員中卻不乏外國人;她是用身行「講」慈濟,接引大德。阿嬤的會員中有近三十位圓了榮董,有會員把她當家中長者敬重,要以她的名義再捐一個榮董,她婉拒了,希望那位會員繼續為自己植福;在菲律賓的弟弟也想為這位可敬的大姊圓一個榮董,阿嬤也推辭了,表示希望能由自己來圓滿。
在菲律賓有位朋友要報答阿嬤長年的關懷,贈送她一批珠寶;在推辭不了的情況下,阿嬤搭機去臺灣把它全數捐給慈濟,事後把收據寄回菲律賓。後來朋友們都知道,送給阿嬤的東西一定會被她換算為等額金錢,然後以當事人名義捐到慈濟這個功德海。阿嬤跟他們說:「師父都沒有在收人家紅包,我怎麼可以收紅包?做該做的事,不可以這樣拿人家的好處。」
阿嬤將榮耀歸於上人,說大家都是因著上人的德行進來慈濟。阿嬤將內心的感恩也歸於上人,她說:「要感恩上人創造了慈濟世界,我才有事情可以做。」、「我這一生最感恩的就是師父,我沒有做什麼事,竟可以得到師父這麼多的祝福,我實在是無以回報,我只求有慈濟讓我做,我就很滿足了。」
阿嬤不說大道理,卻用自身作為,以誠懇、堅定的態度陪伴,為晚輩樹立人品典範,也帶動許多人進入慈濟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