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助土耳其境內敘利亞難民 在孩子臉上種下笑容
撰文‧陳秀玲(慈濟基金會宗教處副主任) 攝影‧余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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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納海國際學校學生向慈濟志工比出愛心手勢。(攝影/Mohammed al jam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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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慈濟人從街頭找回失學的敘利亞難民孩子,
為他們成立滿納海學校,也照顧他們的家庭;
辦校歷經困難,一度面臨被關閉,奇蹟式地獲得國際教育機構認證,
學童將可持正式文憑到其他國家繼續升學;
敘利亞籍志工說,感恩慈濟人的努力,在孩子的臉上種下笑容。
慈濟土耳其聯絡點從二○一四年開始投入敘利亞難民關懷,至今協助的難民達到近八十萬人次,範圍遍及慈善、醫療、教育。這一切,如果沒有胡光中師兄、余自成師兄、周如意師姊三位,是絕對辦不到的。但二○一八年十一月前往土耳其參加發放後,更進一步體認到,這一切,如果只有他們三位,也是辦不到的。
慈善志業,每個月要進行六千多戶的發放,發放之前還有訪視評估、個案紀錄等行政工作;醫療志業,義診中心一個月的門診量八千多人次,後續關懷病患轉診到當地醫院的需求;教育志業,滿納海學校有三千多位學生,除了小學至高中的正規教育,還有假日的成人掃盲班、土耳其文班、阿拉伯文班、《古蘭經》班。
這麼大的工作量,在這三位慈濟志工的背後,除了慈濟花蓮本會的支持,還有一股龐大的助力,那就是兩百多位敘利亞籍志工。
慈濟一開始的組成,是三十位家庭主婦;不僅在臺灣,海外各國的慈濟志工也多以女眾為主。但是在土耳其,我們所接觸的敘利亞志工團隊,清一色是二十到四十歲的青年。這在慈濟世界裏,也算是一大奇景了!
我們十一月二十四日清晨六點下機,到二十七日深夜十點多離開滿納海學校,這群志工從頭到尾的陪伴、服務,很多是滿納海學校的老師或職員,他們也可以說是所謂「職志合一」的同仁了。
敘利亞難民慈濟照顧戶收到手機通知後,依據時間前往發放地點,志工掃描「慈濟卡」確認身分後,發給領取號碼單,即可領取補助金及物資卡。
幫助自己人生活得好
目前土耳其六千多戶慈善個案,包括特困戶、一般貧困戶、打工生及大學生補助。過去因為空間有限,一次只能發放一百多戶,所以一個月之中有半個多月都在發放,好不容易忙完這個月的發放,下個月的發放又要開始了。
近年來改在滿納海學校發放,單次約莫發放六百五十戶。雖然場次變少,但是要在短時間內,消化來領取的人數,就必須仰賴科技。龐大的慈善個案資料管理,後面依靠的是一個良好的資訊系統。這次胡光中師兄特別安排設計資料庫的巴塞爾(Basel),來為我們做說明。
這套系統能夠分配這六千多戶來領取補助的日期跟場次,將發放通知以手機簡訊發至照顧戶的手機。照顧戶帶著慈濟卡來報到時,只要一刷卡上的條碼,就會列印出一張紙,顯示到下一關的「第幾號窗口」,在領取名冊的「第幾頁上面蓋指紋」領取,一目了然。領取完補助後,志工再將這張紙條收回撕毀,避免有重複領取的狀況。
從義診中心的病歷系統到慈善個案系統,還有現在滿納海學校教師的上班簽到系統,都出自於巴塞爾之手,二十九歲的他,來自敘利亞首都大馬士革。臺灣志工團成員高大正師兄說,通常這樣的系統,一般公司都是外包給「團隊」來設計,沒想到這裏是「一個人」就可以辦到。
巴塞爾謙虛地說,這都是一次次嘗試,慢慢研究、修改累積來的成果。曾經有其他的公司,用高薪要挖角巴塞爾,但是他卻寧願留在慈濟。巴塞爾說,人工作就是為了要過上安心舒適的生活,「現在能投入在慈濟,就是我最好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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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放現場,敘利亞籍主麻教授向鄉親問好,多年來他與土耳其慈濟人合力幫助敘利亞難民與學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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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年前我們已相遇
滿納海學校,是我們此次在土耳其活動的主要場地。兩個月前,因為當地教育局的一些政策調整,這所學校差一點辦不下去,孩子們哭著說不願意離開學校。兩個月後,在團隊的努力及不可思議的因緣下,我們得到國際教育機構的認證,不僅孩子們可以繼續安心學習,未來還能夠以這個學校的文憑,到其他國家繼續升學。當地志工說,感恩慈濟人的努力,在孩子的臉上種下笑容。
在學校進行發放的時候,最常看到的場景就是師生在掃地、拖地;好幾次爬樓梯的時候,會看到前面的老師突然彎下腰來,後來才發現,他們是在撿地上的紙屑。從小地方可見大家對這個學校的愛護,真的是當成自己的家來打理。
在學校,我們所需要的任何協助,總是得到當地志工積極而主動的幫忙。在與臺灣連線的前一天,我跟同仁瑩芝先到各樓層走一遍,尋找比較適合連線的場地,後來決定在三樓的中庭連線,需要投影機、桌子、椅子、延長線等器材設備,我們只要看到「有人站在那裏」,就可以開口請求協助。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提出的需求,馬上就能兌現。對方也不會說「這不是我負責的」、「我不知道」;在我們進行測試的時候,還熱心地倒熱茶給我們。
同樣的情況,在學校揭牌的前一天也是如此。「揭牌」的概念,在當地是沒有的;在我們說明是用紅布把招牌遮住,再用線拉下來之後,志工們就開始張羅了。胡光中師兄與我們商量,那天是週日,有些商店沒做生意,若是買不到大塊紅布,用藍色的桌巾可以嗎?我們當然是回答沒問題,也跟他說,揭牌就是一種象徵,讓大家有機會一起給予祝福,如果形式上有困難,不用太勉強。胡師兄說,我沒有困難,因為當地志工會想辦法處理的。
晚上七點多,忙完一天五場幾乎沒有中斷的發放,我們離開學校後,當地志工開始準備隔天的揭牌工作;隔天上午八點多一到學校,我們已經看到「紅紗」飄揚在招牌上。在這裏,我看到另一個「沒問題」師兄,以及一群使命必達的志工團隊。
除了敘利亞籍的志工,土耳其本地的志工更是關鍵的助力。開塞利省(Kayseri)副省長阿里.烏斯拉曼(Ali Uslanmaz)過去在我們推動志業上,不遺餘力給予種種協助;此次為了迎接臺灣大團的到來,他乘坐兩點的班機從開塞利省飛抵伊斯坦堡後,就在機場等待我們清晨六點的班機到,再一起去滿納海學校進行發放。
這幾天的發放、學校揭牌、義診中心參訪,到最後一晚的志工圓緣,阿里副省長都全程參與。我後來才知道,副省長只懂得土耳其語,聽不懂阿拉伯語;但在這些場合,為了配合多數的敘利亞鄉親,我們通常只有中文跟阿拉伯文的翻譯。換言之,阿里副省長其實聽不懂我們在說什麼,卻還是耐心地全程陪伴。
如果不是對上人的一分崇敬,如何能這樣放下身段?誠如阿里副省長說:「我們的靈魂就好像在千百年前曾經相遇,所以儘管語言不通,但心可以讀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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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的發放儀式,總在虔誠念誦《古蘭經》之後展開。 |
八千公里外帶來希望
在車程中分享心得時,高雄張明煌師兄說到,他在臺灣承擔和氣隊長,知道要帶人、請大家來承擔工作,是很不容易的事;看到胡光中師兄可以把這群志工帶得這麼好,真的很了不起。
我想到,最近正逢年底海外志工受證營隊,看到無論是墨西哥、宏都拉斯、荷屬聖馬丁、莫三比克……各國的本土志工跨越千里、克服萬難回臺精進。這群志工雖然與臺灣慈濟人宗教、種族、語言不同,但是那一分純淨的心與誠摯的愛,卻能在與上人相會時相互感應。
這一群敘利亞籍志工,因為難民身分的關係無法來到臺灣;但我相信有一天,當他們能夠與上人相見之時,也必定能夠引發這種悲心跟善念的共振。就像一位志工分享的,他在《古蘭經》中讀到的種種良好德行,都在慈濟人身上一一得到驗證。那是一種跨越宗教、種族的共同語言。
其實不僅是志工,在與受助的鄉親互動時,也可以充分感受到他們的誠與情,感受到空氣中那種愛的波動及感染力。第一天發放,當我們比《一家人》的手語時,突然就有一位婦女衝上臺,緊緊地擁抱如意師姊;即使是歷經多次發放的如意師姊,也忍不住流下淚來。那種感動瀰漫在空氣中,連皮膚都可以感受到。
原本以為伊斯蘭教的婦女包著頭紗,是相當保守的,但實際上她們非常活潑,女眾的發放場次,因為通常帶著小朋友一起參加,所以氣氛很熱絡;男眾的場次,相對比較「莊嚴」,但也有許多感人的片刻。
一位鄉親上臺分享,過去敘利亞也幫助過黎巴嫩、巴勒斯坦、伊拉克、葉門等國家的難民,但是當敘利亞發生內戰,這些鄰近國家卻遺棄了他們。沒想到是在遙遠的八千公里外的臺灣人,前來幫助他們,給了他們希望。
他們的感動,不只是用言語表達,也用實際行動響應竹筒歲月的募款。我們帶去的三十二支大竹筒撲滿,在第二天上午就已經滿到塞不下錢。還有一位年輕人拿出一只手錶表示要捐給慈濟,一直拜託我們收下;這是妻子留給他的情人節紀念表,也是身上最貴重的東西,他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對慈濟的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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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納海國際學校」低年級學童載歌載舞,歡迎來自臺灣的「慈濟家人」。這群曾經歷無情戰火的孩子們,不用再當廉價童工,扛起全家生計,而能持續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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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慈濟志工二○一八年十一月下旬參加敘利亞貧困難民每月發放活動,與長期投入的敘利亞志工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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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大就同,心小就異
在這次行程中,也處處感受到,伊斯蘭教是如何深入到當地人的生活當中:每天定時響起的喚拜聲;即使在進行發放,也一定要安排禮拜的時間跟場地;在家訪互動時,這些照顧戶與我們對話的結語,一定是「願阿拉保佑你」、「真主會幫助我們度過這一切」。
家訪中,遇到一位在滿納海學校讀書的六歲小女孩,我們請她呈現在學校學到的才藝,像是歌曲或是舞蹈,結果小女孩選擇了朗誦《古蘭經》文。剛開了個頭,旁邊才四歲的弟弟也立即加入,一字不漏地背誦出來,可見這是老幼生活中的重心。
很多孩子雖然在土耳其的學校就讀,卻在假日來到滿納海學習阿拉伯文,他們說,《古蘭經》是用阿拉伯文寫的,「不能夠忘記我們的國家跟宗教。」
我想到在土耳其,與志工團隊共修高僧傳《智者大師》影片,看到當時還是沙彌的智顗大師,在聽聞不同宗派間的相互刁難之時,感嘆為什麼人們不能以蒼生為念、解脫為志?如同花園中的百花一樣,雖是爭豔紛陳,但沒有高下與尊卑的分別,若無分別,則無是非,能夠和樂共處。
在土耳其,看到身為佛教徒的慈濟人,與穆斯林的敘利亞人,能夠如此和諧互助,我想這就是上人所說「宗教之間,大同小異,心大就同,心小就異」最好的印證。
我們來這一趟,可以做的不多,當地的志工也可以完成發放的工作。但是,來自臺灣以及世界各地慈濟人無形的愛,卻可以透過我們的身行來傳達。我們可以做的,就是做好橋梁的角色,也讓更多人知道,在遙遠的地方,還有一群人,需要我們的愛與關懷。
★「滿納海國際學校」揭牌
撰文‧張庭涵、彭鳳英
慈濟二○一五年初與土耳其蘇丹加濟市政府、敘利亞難民教師合作成立「滿納海難民學校」,三年來嘉惠三千名敘利亞學生;慈濟土耳其志工胡光中、周如意、余自成三人為了讓學生擁有可升學的學歷,四處奔走,獲得美國教育機構認證,「滿納海國際學校」於二○一八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揭牌啟用。
慈濟是土耳其境內唯一一個援助敘利亞難民學童教育的國際NGO組織,「滿納海國際學校」也是土耳其第一所以敘利亞全母語教學的私立學校。學籍從小學到高中,教學大樓擁有五十間教室。
胡光中說,這所學校對敘利亞鄉親不只是教育機構,而且是學習原諒與愛的療癒園地,也提供敘利亞教育工作者傳授知識,守護敘利亞文化的根。
滿納海學校籌設人之一——敘利亞籍的主麻(Cuma)教授激動地說,幾個月前他以為滿納海學校已經不可能再存在了!但是,他永遠記得阿里副省長這麼說:「就算此刻我腳底下發生地震,也不會反悔,我一定會支持到底。」能夠持續辦學,主麻教授說:「我要把我的靈魂與生命奉獻給滿納海學校,因為這間學校代表的是重生。」
慈濟基金會副執行長劉效成,也專程前往獻上祝福:「每個孩子都是敘利亞未來的希望,也是世界的希望!感恩所有幫助過這所學校的人,因為愛,把土耳其人、敘利亞人、臺灣人融合在一起;也因為信任,我們彼此幫助、相互照顧。我們無法幫助到所有的敘利亞鄉親,但我相信在小朋友心中種下愛的種子,有一天他們回到敘利亞,或者在世界任何一個地方,都能幫助有需要的人。」
傑內德從小常聽著父親讀書給他聽,這家書店則在內戰中毀損。(相片提供/傑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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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內德(中)已經從工廠重返校園,十二歲的弟弟(左一)如今也是滿納海國際學校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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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書逃難 圓滿求學夢
撰文、攝影.張庭涵
「我的家鄉阿勒坡是個美麗的城市,戰爭卻摧毀了它。」二十二歲的敘利亞青年阿哈瑪.傑內德(Ahmad Jned),秀出一張張家鄉原貌與兒時照片,回憶兒時,開文具書店並兼任自然科學家教的父親,都會將他抱在膝蓋上,念書給他聽,讓他深愛閱讀。美麗的市容、一群要好的同學以及住家附近打工的藥房,阿勒坡種種美好的景象,深深烙印他腦海中。
在阿勒坡十六年的成長歲月,因內戰爆發而轉變;父母為了讓高三的他繼續求學,安排他隻身逃往鄰近的土耳其。喜歡念書的他,行李箱裝的竟是沈甸甸的二十幾本書。
「空襲在我家附近投下第一顆炸彈後,大家趕緊跑出來救人,沒想到轟炸機折返,朝人群持續投擲炸彈,造成更嚴重的傷亡。」逃到土耳其的傑內德,為了救出父母跟弟弟,沒有踏進校園,而是跑到製鞋工廠擔任鞋舌車縫工,吃住全靠工廠,每天十二小時完成一千三百雙的鞋舌,四個月內攢下約新臺幣一萬五千元,將家人接到土耳其,一家四口租了一間兩房的陋房相依為命。
只要有工作,傑內德和父親就去做,以支付房租、家庭開銷與供應年幼的弟弟就學。二○一五年,慈濟與土耳其學校合作,讓街頭行乞或非法打工養家的敘利亞童工,繼續接受教育,九歲的弟弟進入滿納海學校就學,母親每個月前往發放據點領取生活補助金。
母親知道傑內德一直想完成中斷的學業,一次發放中,向慈濟志工胡光中提出請求。二○一七年十一月,傑內德如願以償走下車縫臺,重返校園,上午在學校打工,下午當學生,假日當志工;預計二○一九年上大學的他,穩健朝著藥劑師的志向步步前進。
兩年前,傑內德與同樣來自敘利亞的工廠女同事結婚,「敘利亞戰爭不知道要多久才會平息,但我沒有放棄回祖國的心願,哪怕我在土耳其活到年老,我會送兒子回敘利亞落葉歸根。」傑內德每天五次的禮拜,為自己、為家人、為滿納海學校、為慈濟與證嚴上人,更為祖國同胞祝福,心中渴望的,是洗去大馬士革玫瑰花瓣上的人民鮮血,讓這熱情淡雅的國花在敘利亞國境世世代代盛開。
●在滿納海工作是為了「希望」
口述‧阿薩德(Asaad Alnnayer) 整理、攝影‧郭素芳
我今年三十五歲,來到土耳其轉眼間已經四個年頭。對於我的故鄉敘利亞,一般人所知的只是很小、很小的片段,真實情況比大家在新聞媒體看到的還要嚴重許多;有兩年的時間,我的生命經歷戰火,敘利亞就像是一艘要沈下去的船。
二○一五年,我跟太太揹著只有兩歲的兒子,搭車到敘利亞邊界,再走上十公里的山坡路,歷經四小時終於抵達土耳其。當時只有這個國家願意收留我們、發給我們簽證,我永遠不會忘記這樣的恩情!
我在敘利亞是老師,我什麼都會教,我熱愛教育工作;我也很喜歡做志工,在敘利亞就有參加紅十字會義工。當二○一七年看到滿納海學校刊登聘雇老師的廣告,我當然要過來,這是個能服務自己國人的機會。
我現在是滿納海學校的英文老師,主麻老師、胡光中師兄像父親一般對待我們,溫暖如一家人的氛圍,是我喜歡滿納海學校的原因。當一個人好不容易逃離了戰亂,心碎、無奈,找工作的競爭很激烈,若是有人願意無條件的信任你、幫助你,你會不會感動?他們兩位,就像是我們的精神支柱。
剛逃到土耳其的時候,我以為幾個月後就可以回家,沒有想到戰事竟然持續了四年還沒有結束。我的孩子已經六歲了,我希望他有機會就讀滿納海學校;我也期待滿納海學校的學生們有機會到臺灣求學。因為喜歡慈濟,所以我也喜歡臺灣。
其實很多人問我,臺灣、慈濟來到這裏辦學,是不是為了傳教?我回答他們說:「沒有!慈濟人是一群好人,只想把心中的愛跟大家分享,沒有任何目的。」
在其他地方工作,只是為了溫飽生活,在滿納海工作是為了「希望」。我在這裏接受到滿滿的關懷,要如何回報呢?我只能說:慈濟人怎麼幫助我,我就怎麼幫助別人。在胡師兄及主麻老師的身上,我已學習到如何打從心底去助人!
●這個學校製造愛、給予愛
口述‧莫罕默德(Mahammad;相片右一) 整理‧郭素芳
我今年三十一歲,在滿納海學校任教已經四年;主麻老師像我的父親一樣,胡光中師兄則如同兄長,我視他們如一家人。
他們創辦了這個學校,但是我看到的是,每天早上主麻老師都提早一個小時來開啟學校大門,每天下課後,晚兩個小時才走。一般人蓋學校或許為了營利,但滿納海學校是為了製造愛、給予愛;所以每個敘利亞的孩子來到這裏,會像一?花一樣,愈開愈美麗。
我很幸運,二○一二年我們全家族五十多人都移居到土耳其來,我很感謝這個國家,充滿了善意,願意收留其他國家的子民住在一起,土耳其是我的第二個家。
滿納海學校不只是我教書的地方,我在這裏生活、吃飯、睡覺,每一場發放活動,我都來當志工、發錢,我也參與超過六十戶的難民家訪,發給他們毯子、家具,及訪視後的個案建檔等工作;當難民生病了,我幫他們轉診到慈濟義診中心。
主麻老師跟胡大哥始終讓我感受到「慈濟一直都在,永遠會跟我們站在一起」;這是我們的學校,我們不來當志工,還有誰來當志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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