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共此情】 |
|
他們的故事 |
|
☉翁瑜敏整理 |
《馬來西亞訪視工作》•下篇 |
命運,是一首交響曲──輕快的、歡欣的、激昂的、悲憤的......
譜好的樂章,旋律或已不變,但,聆聽的心情是可以選擇的;
如果,周圍的人再給點鼓舞的掌聲,那麼,
生命的過程將大不相同......
檳 城
阿菲斯不再哭了
他只走完生命第一回的三百六十五天,
就匆忙帶著一生壓縮的苦難遠離人世......
第一次看到阿菲斯,有些怵目驚心,也為他頭頂重擔的嬌小身軀感到
不忍。輕觸阿菲斯因水腦症膨脹的頭顱,猶如觸摸到一個裝滿水的汽
球,紋路清晰的血管在半透明的腦袋裡活潑地躍動著。
去年,電視媒體報導一位「大頭嬰」的誕生,引起社會大眾廣泛注意
,師兄姊聽說其家庭經濟狀況並不好,遂前往探視。
阿菲斯的媽媽告訴來訪的師兄姊,懷胎時即感覺他是個異乎尋常的乖
孩子,由於沒有產前檢查,加上胎兒的不活潑,一直讓她很擔心。九
個月剖腹生下阿菲斯時,他只有十七公分大;之後,阿菲斯的頭顱慢
慢地因積水而腫大,如今頭圍已達七十八公分了。
「孩子出世後,我們就不停地遍尋醫師、巫師為他治病,常常是千里
迢迢滿懷希望地拜訪名醫,但醫師連手都不願意摸一下,就說他沒救
了;有的醫師甚至說這孩子是無腦的。怎麼可能?這孩子的手腳還能
動啊!」媽媽說著說著,聲音哽咽了,焦灼的眼睛仍抱著一絲的希望
。
望著躺在床上的阿菲斯,看不出是在睡覺抑或甦醒,那對原本還可以
看到世界的明亮雙眼,因腦部不斷地漲大而完全被壓到眼袋裡,連哭
泣的淚水都無法再溢出!
「還好,阿菲斯現在已不哭了,不然更教人心痛。」媽媽將手輕輕地
放在孩子那似乎隨時會爆破的頭顱上,無限憐愛地來回撫摸著,師兄
姊的心情也隨著媽媽的手不停地來回激盪,阿菲斯是已接受他的命運
了嗎?
阿菲斯的爸爸是一位割草工人,媽媽要照顧阿菲斯及兩個年幼的女兒
,無法外出工作,家中經濟一向拮据。如今,阿菲斯的病又將家中僅
有的錢財都花光了。
師兄姊決定先安定這一家子的生活,並每隔兩星期將阿菲斯送到附近
的醫院換鼻胃管。和阿菲斯一家人漸漸熟稔,師兄姊也越來越敬佩他
們。
屬於馬來人家庭的他們,世代篤信回教,對上天的安排總是坦然接受
。即使家庭經濟一直不好,阿菲斯也未再張眼望一望家人,但阿菲斯
的父母總說:「我們相信每個孩子都有他自己的福氣和因緣,我們相
信上天自有安排。所以不管阿菲斯長得如何,他終究是我們的骨肉,
我們會無私地疼愛他。」
而阿菲斯剛念小學一年級的大姊,也請師兄姊把拍下來的阿菲斯相片
讓她帶到學校,因為讀書時會想念在家的弟弟。
阿菲斯的兩個姊姊分別是六歲和八歲,相當健康活潑,有時會躲在角
落,輕瞄著來訪的師兄姊,有時則會跑出來和阿菲斯玩,兩姊妹總以
為生病的弟弟不過頭較一般人大,但他還是她倆僅有的弟弟。
「一般人以為他沒有感覺,其實還是有的!每當爸爸和爺爺叫他時,
雖然他的頭太重無法移動,但卻可以把身體動一動,跟人家打招呼哩
!」媽媽一談起阿菲斯,總有說不完的話。
「阿菲斯,阿菲斯......」剛下工回來的爸爸,走到床前輕聲喚著他
可愛的孩子,阿菲斯將手舉起來揮舞著,在場的師兄姊心揪在一起─
─原來,是親情的不放棄讓他活了下來!
過大的頭顱讓阿菲斯無法自行吸吮奶水,醫師只得將小小的一條鼻胃
管插入他的鼻孔,穿過喉嚨直到腸胃,再把奶瓶吊高插入管子的另一
端,讓奶水順流至胃裡。
每次管子插入阿菲斯瘦弱的身體時,他全身即不停地顫抖,奶水流入
時他便開始又咳又嘔,額頭明顯浮現的青筋似乎隨時可能爆開。
阿菲斯雖在家人的呵護中持續了細弱的生命,但延續生命卻是他嬌小
的身軀得獨自承擔的苦難。
在檳城師兄姊的安排下,阿菲斯被送至吉隆坡馬大醫院,醫師檢查後
只是搖頭,最後阿菲斯被轉往吉隆坡中央醫院,幾經波折得到的答案
是──水腦症;手術成功的機率等於零。
雖有著虔誠的回教信仰,但阿菲斯的父母仍是不捨,這個孩子僅陪著
他們一年多而已啊!他們默然地仰望上天,這個安排是不是太不公平
了?但在中央醫院,他們找到了答案。
看到與阿菲斯同樣受難的嬰孩,有的頭小如鼠,有的鼻大如豬... .
他們終於明瞭,天底下仍有許多父母的心與他們同樣受著煎熬。
去年十二月十日,阿菲斯走了,安安靜靜地走了。
「可能我們不能正確地叫出你們組織的名稱,但只要你們穿著藍天白
雲的制服走在這個馬來小村落,每個村民都知道你們是好人。」心中
生離死別的傷痛尚未退卻,阿菲斯的父母卻已向師兄姊們表示感激。
放下了所有的怨,阿菲斯的父母用發自內心的真愛,明明白白地告訴
所有的師兄姊及世人──縱使種族、信仰不同,但我們都是一家人!
(周勤賢、李宗富)
怡 保
她的精神不再恍惚,甚至會雙手合十、用簡單的言語說:「陀佛、陀
佛。」
阿蓮常是默默地守著日子,不管陰晴。或許自脫離母體,被判定為「
弱智」的那一刻起,她即依著本能,單純地守著屬於她的日子。只是
人們不懂,常將許多「不是她的俗世」推向她。
於是一個丈夫、五個小孩,接連闖進她單純的世界,她無處可躲,卻
也不知如何承受......
四年前,怡保的街市一如往昔,陽光總大方地散發著他獨有的熱情,
唯獨街角一個襤褸的身影讓潘桂樺師姊的眼光泛起心酸的陰霾,上前
細問才知是個啞子。
無神的大眼有著超齡的滄桑,師姊不捨地跟著他回到家。當晚下著大
雨,低窪的路面寸步難行,啞子的步伐卻是熟稔的;就著稀微的夜光
,啞子轉進了臭水溝旁幾片木板搭成的屋子。
沒有廁所,隨處可見的屎尿散落在地上凹凸的坑洞;屋頂抵著人的頭
頂,連伸個懶腰都顯奢侈;雜草恣意蔓延在屋外龍蛇雜處的空地上。
一位年約四十,身懷六甲的婦人精神恍惚、眼神呆滯地蹲縮在屋角,
僅以「哦哦!哦哦!」的單音回答眼前師姊的詢問;兩個赤著上身的
孩子,穿的褲子布滿油污,眼睛深陷在削瘦的臉頰上,腹脹如鼓,正
跳躍在如同雞籠的床邊,見屋裡多了個陌生客,驚惶地躲到床邊,晦
暗的燈光下,沒有一個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單薄的木桌上,躺著一歲
多的女孩,滿足地吸著奶瓶裡的牛奶。
環視周遭,師姊方知女孩喝的牛奶是以溝裡臭水沖泡的。這場及時雨
反而是上天的恩賜,可以用來洗澡、煮飯,甚或燒一壺無味的開水..
....
啞子是長子,這家人的食物即是由他每天向人乞討或撿拾而來。嗜賭
的父親常是一出門就直到賭累了才回家,師兄姊們造訪多次方才偶遇
,得知他姓黃,太太叫阿蓮。
在師兄姊的細心教導下,阿蓮學會了洗米煮飯,師兄姊亦央請鄰居不
時送些菜餚過來;女兒也知打掃環境,保持整潔;常將菸蒂當糖果吃
的兒子漸漸地會開口說話了。
師兄姊小心翼翼地注意著阿蓮的預產期,但因營養不良,胎兒早產了
,還是黃父親自接生(後來才知所有的孩子都是黃父接生的)。
師兄姊一獲知阿蓮早產,立即趕來,一進門卻看到丟棄在桌上的嬰孩
,臍帶尚未掉落,黃父已不知去向;師姊們趕緊將已奄奄一息的嬰孩
送醫急救,方保住這條小生命。
只是小生命才得以在世間喘息,黃父卻又執意轉送他人,在師兄姊們
極力懇求下,小嬰兒終由姑姑代為照顧,也挽回了即將夭折的親情。
小木屋實在無法容納這一家子。
慈濟人及紅尼山小學家教協會發起建屋計畫,廣邀愛心人士共襄盛舉
。消息一經披露,無論是六十老翁抑是六歲學生均慷慨解囊,捐款如
雪片般飛來;地方父老是愛這家人的──木料商送木料,五金店贈各
種所需零件......
終於他們有了新家,有水有電有家具,啞子哥哥、姊姊秀秀、弟弟明
明和妹妹玲玲坐在沙發上,笑容串連著新屋各個角落,他們天真地與
師兄姊說:「沙發是阿彌陀佛送來的!」阿蓮也合掌說著:「陀佛!
」
秀秀、明明、玲玲看到阿光師兄,總親膩地圍繞著他,叔叔長叔叔短
似有說不完的話。多年來孩子都是他帶著去剪頭髮、去動物園玩;三
姊弟也在師兄的安排下,住進救世軍兒童院,接受正常教育。
阿蓮的精神不再恍惚,甚至會用簡單的言語與師兄姊聊天:「爸爸天
天買飯給我吃,每天給我一塊錢,要存起來買新衣。爸爸帶我去照相
。」阿蓮興奮地告訴師兄姊她感受到丈夫的愛。一旁黃父抓著頭,臉
色溫柔靦腆猶如戀愛中的青澀少年。四年來師兄姊與這家子的緣,讓
黃父回了頭。
阿蓮雙手合十念著:「陀佛、陀佛。」在師姊精心布置的餐會上,阿
蓮難得的盛妝;孩子們拉著師姊的衣角,吱吱喳喳說個不停.... ..
四年多來,阿蓮守著日子,看著孩子成長,等著丈夫轉變;四年多來
,慈濟人亦陪著阿蓮,數著她說話的句子。(劉美圓)
吉隆坡
生命,一直以來總在愛恨交錯中匆匆飛逝;終於,她找到了藥方....
..扛著不再僅是命定的負擔。
鐵皮搭蓋的小屋,靜靜地矗立在榕樹繁茂的氣根旁,一坪大的空間充
塞著超乎想像的雜亂及一股腥臭味;陽光從壁縫漏了進來,漆黑的斗
室因光線中亂舞的灰塵而晃動著,角落寂寥的人影也隨著乍現的訪客
迎了出來,沿門而坐。
心中猜測著,眼前的老婆婆大約年逾六十了吧!身旁挨著的男子卻無
法揣測年紀,四隻眼神盡是茫然癡傻。師兄姊寒暄了幾句,得不到任
何回應,只好將電話號碼留給村子裡的一間雜貨店,希望這對母子的
親人在每月結算他們的生活費時,能與慈濟人聯絡。
那是去年二月的事了。到了七月,師兄姊日思夜盼的電話鈴聲終於響
起,話筒那端傳來一位中年女子歷經生活磨鍊的聲音,緩緩揭開這家
人的苦難身世──
打這通電話的中年女子秀蓮是這戶人家的長女,老婆婆是她的母親,
本姓劉,天生弱智,除了秀蓮外,還生了一子一女,均已三、四十歲
了;兒子名喚阿發,四歲時因高燒不退導致智障,目前與母親住在鐵
皮屋;至於幼妹從小即癡傻,與秀蓮同住。
師兄姊誠懇地與秀蓮道出滿心的掛念,也再次探視劉老婆婆及阿發,
只是這次師兄們身上多了許多五金「傢伙」。
「媽,他們是慈濟的師兄姊,來幫我們收拾房子!」秀蓮邊喚著母親
和弟弟,邊打開窗子透氣,陽光嘩啦地灑了進來,照亮一屋子的擁塞
,這對母子長年生活的日記坦蕩蕩地攤在每一件堆積的廢物中。
「來啦!開工大吉!」一位師兄精神抖擻地喊道,所有的師兄姊即各
就各位地動了起來,逐一檢查房子內的東西,沿著狹陡的空間,大家
把屋內的廢物搬了出來,該丟的丟,能倒的倒,師兄姊也在汗水裡打
滾了好幾遍。
從早上九點到下午三點,不斷的搬搬丟丟,終於把屋裡屋外清理乾淨
,隨後師兄們拿出早準備好的「傢伙」敲敲打打了起來,兩個小時過
後,原本破爛不堪的屋子已煥然一新。
「媽,新屋子哦!快進來看!」劉老婆婆雖是癡傻,卻知新屋是要給
她住的,不禁滿足地笑出了聲。
「媽、阿發,以後不要再拿垃圾進屋了,要記著喔!」連聲的勸戒,
劉老婆婆和阿發只是猛點頭,一旁的師姊也唱和著:「阿發,不要再
把垃圾撿進來了,還要記得沖涼,扮靚靚啊!」阿發突然出聲回答:
「好!」大夥均欣慰地笑了起來,一旁的秀蓮卻是滿臉疲憊,眼中泛
起的淚光映滿無言的感激。
以擺書報攤為生的秀蓮,本身的家庭擔子已是極重,十多年來,卻仍
咬緊牙照顧著母親、弟弟及妹妹,然而擔子實在太大了,大得連她硬
撐起的肩膀也扛不動了,曾一度登報尋求協助,可是卻無緣得見善心
人士。
於是只得讓妹妹與她同住,母親和弟弟則住在沙叻秀新村這間臨時搭
蓋的鐵皮屋裡,但對他們生活起居的一切實在分身乏術,只好與雜貨
店的老板商量,允許讓母親到店裡拿吃用的物品,所有的欠賬,由她
在每個月底結清。
問她是否需要生活補助,她只輕搖著頭說,媽媽和弟弟都是她的親人
,未能親自照料他們的生活起居,已令她大感內疚,所以更要自力負
起扶養母子倆的責任。
對秀蓮而言,生命,一直以來總在愛恨交錯中匆匆飛逝;心靈,亦脆
弱地在世間冷暖起落中留下深刻傷痕,她從不相信,傷口有癒合的一
天!然而,她還是找到了藥方──每週她跟著師兄姊跑遍各角落,尋
覓著與她同樣命運的人,她細小的肩膀扛的不再僅是命定的負擔。
這是當初各據話筒兩端的秀蓮與師兄姊所無法預料的;然在劉老婆婆
及阿發的笑意中,慈濟人明白了秀蓮的抉擇。(羅運芬)
馬六甲
母親去世、妻兒求去,從此,他守著智障的妹妹,默默地承受那屬於
他的重擔......
聯絡處外下著滂沱大雨,天氣很冷。但聯絡處內卻滿溢著笑聲及愛心
,師兄姊提著蛋糕、橘子坐上世芳師兄開的上橋客貨車,緩緩駛向距
離馬六甲市區三十多公里的鄉下──馬接翁武。
約莫半個小時,車子拐入一條狹窄的小路,路旁住著幾戶人家,每家
屋旁的空地上都種著三五棵熱帶果王──榴連。雨勢漸小,眼前顛簸
不平的小徑上布滿黃泥。
行行復行行,大約再向前走了一公里,世芳師兄將車子停在一間木屋
前的小路旁,秋麗師姊隨即以福建話高喊:「金鳳,慈濟人來了!」
屋內傳來一陣略帶沙啞的笑聲,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師兄姊臉上不禁
泛起疼愛的神情。
初識金鳳是在三年前。她一臉憂悒,沉默寡言,逗她說話時,也僅偶
以微笑回應;她的哥哥清和靜默一旁,似乎對慈濟人的到來感到有點
突兀及些許的疑惑。
一番深談,方知金鳳小時因腦膜炎導致智障,手腳萎縮不良於行;母
親因她的殘疾而寵愛異常,養成她任性及愛耍脾氣的個性。
原本金鳳與母親、兄姊住在新加坡,母親往生後,長兄清和為了照顧
金鳳,只好帶著妻兒及金鳳回到馬接翁武的老家,以割膠為生。
清和的妻子卻因過不慣鄉下的生活,多年前帶著孩子毅然求去,清和
從此與妹妹相依為命。去年,膠園主人收回自營,清和於是專心在父
母留下的果園種植榴連及紅毛丹,日子大致過得去。
剛搬回老家的那段時間,因割膠工作繁重,清和無法再如媽媽般地寵
愛金鳳,每當她耍小性子時,清和只好作狀喝斥,若她再不聽勸,清
和會輕打她的手掌以示警戒,金鳳的脾氣因此慢慢收斂起來;然而因
為長期沒有說話的對象及同伴,慢慢地,她竟忘了如何講話。
為讓金鳳重拾說話的本能,不管她聽得懂不懂,師兄姊每週日來訪總
儘量逗她說話,與她閒聊;或撫摸她的頭髮、臉頰等,利用肢體語言
傳達無聲的關懷。
起初,似乎毫無反應;漸漸地,她會笑了,也會講出一兩個單字。有
一次,她突然說出一句長長的句子:「你有福氣,但是沒錢。」頓時
引來一陣哄堂大笑,也令大家驚喜交加......她進步了。
這天,師兄姊如往常般逗著她:「金鳳,你看我的心肝是什麼顏色?
」金鳳笑開了嘴,天真地說:「黑心肝。」師姊扭扭肩、蹬蹬腳、嘟
著嘴巴假裝不高興說:「你講我黑心肝,以後我不來了。」接著師姊
耍賴似地以不甘心的語氣問她:「那妳的心肝是什麼顏色?」金鳳哈
哈笑了兩聲:「黑色。」
這顆「黑心肝」的開心果,已是師兄姊每週的掛念。
金鳳喜歡吃蛋糕,師兄姊每次來訪,總要買一兩塊蛋糕讓她解解饞。
高興地吃著蛋糕的金鳳,突然指著房內的椅子說:「椅子,坐。」然
後習慣性地伸出食指在秋麗和惠馨師姊的額頭上點一下。
惠馨師姊笑著摸摸額頭:「金鳳,妳要把我們點成印度人嗎?」
把頭斜向一邊,金鳳撒嬌地說:「不是。」親膩中流露著女兒家特有
的嬌憨。吃著師姊餵到嘴裡的橘子,金鳳高興地直說:「好甜!」
看著金鳳已恢復敏捷的思維及說話的能力,師兄姊心頭也滿溢著如那
顆橘子般地香甜。
為了讓金鳳認識更多朋友及體會群體生活,慈濟人安排他們兄妹倆參
加每月一次的現場發放。
由小到大,金鳳從未接觸外界與人群,第一次參加發放時,看到現場
人來人往,她嚇得哭個不停,需要師姊不時陪伴;但幾次後,金鳳不
僅不需人陪,在師兄姊帶活動時,也會跟著手舞足蹈哩!
有次金鳳牙疼,師兄姊聯絡上牙醫薛文章師兄為她檢查牙齒,並為她
拔牙及清洗發黃的牙齒。現在,發放日已成為金鳳每月期待外出透氣
的日子了。
金鳳是清和的生活重心。因擔心妹妹,除了必須買些日常用品和食糧
時,清和平時總是寸步不離小屋;除了妹妹,陪著他的是一屋子的清
淨及一架陳舊的電視機和一台收錄音機。最近,他還響應馬六甲聯絡
處的環保運動,四處收集廢紙、瓶子和鐵罐等。
這分無私,為孤寂的深山憑添了幾許深情;而兄妹倆之間的溫馨,亦
永遠地撼動著慈濟人的心扉。(張佛生、陸惠馨)
☆ 上一篇
| 下一篇
| 上一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