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上人的慧命連接
◎撰文‧袁瑤瑤 攝影‧阮義忠
【一個念頭一輩子】
「時日如梭,切勿放逸,修行是為自己。大家要注意內外安全、彼此相互照顧;日頭烈,出坡不要頂著大太陽,趁涼快時手腳快一點。剛剛在大愛氣象報告看到,海面上有一個颱風可能會形成,要提高警覺。」
上人於七月八日開始行腳,行前殷殷叮嚀。在大殿恭送的常住師父們既依依不捨,卻又為老人家能出去走走感到歡喜,個個笑容燦爛,溫暖如朝陽。
八點半出發,十一點到玉里慈院,十二點到關山慈院,下午一點四十五抵達臺東靜思堂;每到一處,上人便會說:「來,搶時間!」弟子們輪番報告,無論何事,只要有上人的祝福,心裏就踏實。
車子繼續往南開,海面晶藍,雲空萬變。上人在稍後的開示,讓大家彷彿去到了半個世紀前的時空,看見尚未落髮的孝女在臺東火車站的憲兵隊前遇見父親的友人,在對街麵館吃開水清湯麵加醬油,在鹿野王母廟鋪著稻草的竹床上,忍著由床下直直灌入的刺骨秋風:「冷啊……時光匆匆,如今,慈濟已四十八年。」
沿途感觸很多,上人回憶,從豐原到高雄繞著山來到臺東,因緣不具足,再往北走,最後停留在花蓮。這條路,曾因娜拉颱風肆虐而奔波過,曾因心臟病發而折回過;而經過屏東楓港,跟燒烤攤販買小鳥放生的畫面就會浮現腦海。
「每秒鐘都是一生中的唯一。一秒一念心,一個念頭就是一輩子。」想到上人的開示,真是既慶幸又感恩。多少人因慈濟而得救,要不是上人的那一秒、那一個念頭,我們這一大群到現在都還不知流落何方呢!
傍晚六點半抵達高雄分會,數百人已在恭迎,「靜寂清澄,志玄虛漠,守之不動,億百千劫」的唱誦聲響徹大廳。
【付出才是大收入】
高雄榮董團隊除了特別有活力,彼此之間的凝聚力也讓人印象特別深刻。聽他們分享,很難不被那真誠、直爽、毫無包裝的心聲感動——不是感動得掉淚,而是笑到流眼淚!
他們之中有許多白手起家的成功實業家,而求道之心也如創業一般勇猛。潘榮村師兄在短短一年間便邀到三十三位友人參加見習;李柏熙師兄第一次在靜思生活營任隊輔,便將所有學員都引入了見習之門;而方漢武、潘機利、王獻聰三位師兄更是不遺餘力地勤募榮董。
上人讚歎他們的合,也殷殷叮嚀,做慈濟要靠眾人的力量,不是光度榮董就夠了,一般人也要度:「你們的付出師父很感恩,但更期待的是,人人都要修行、投入。錢只是一個數字,真正要得到法,唯有身體力行;不入人群,感受不到聞法的歡喜、做過後的開心。自己修自己得,付出才是大收入。」
創意十足的時光回溯展也讓上人直誇獎。海報言簡意賅地說明圖片內容,但加上Q.R. Code,讓大家用手機掃描條碼後,便能搜尋出更多慈濟史料。「金馬號」則是展覽的另一個亮點;早年去花蓮沒火車,大家都是搭金馬號、遊覽車。人文真善美志工團隊費盡心思布置,還找出擅長木工的師兄釘車身,精木雕的師兄刻金馬。車廂內的老椅子、舊拉環一應俱全,窗口還用影片呈現著不斷飛逝的風景。
在眾人的簇擁之下,上人上車坐了一會兒,見駕駛座上的師兄有模有樣,還幽默地嘉許:「司機開得真好,車子都沒搖晃!」
【向小牛看齊】
「他解釋的﹃靜寂清澄,志玄虛漠,守之不動,億百千劫﹄,我可以作見證:對!」
隨師行腳十年,各路英雄好漢也看了一些,但能讓上人幾乎每場開示都會提,而且愈講愈甜、愈講愈開心的,大概就只有小牛了。
小牛名楊凱丞,法號誠愿,出生於美國,虛歲十一。柔和善順、安詳穩重,在數千人面前弘法,毫不膽怯;聲音雖稚嫩,卻扣人心弦。從早到晚隨師,比大人還坐得住;用平板電腦做筆記,靜默聆聽,善解人意,對任何事都不驚奇。有時還真讓人覺得,在那小小的身軀裏有個老靈魂。
記得在屏東跟他同桌用餐,見他不但吃飯專心,而且只吃碗裏的飯、菜,不會多夾一筷子,更不會像師姑師伯那樣,無法抵擋紅豆牛奶、蜜汁芋頭甜品的誘惑。
蘇美娟師姊笑稱,大家都管她叫「小牛的媽媽」,自己的真名好像反而成了外號。大家好奇小牛是怎麼培養的,美娟卻覺得自己沒做什麼,都是上人教的,因為他每天看靜思晨語、人間菩提:「本來我和任何媽媽一樣,希望他什麼都會,好的要多學,壞的也要知道一點,但後來終於明白,只要讓孩子學習好的,他自然就不會學壞。多看大愛臺,凡事都會正向思考,自然知道如何應對外界的問題。」
美娟師姊提到,凱丞在北加州慈濟人文學校上課時,有天一位家長拿了許多二手玩具來,所有小朋友一擁而上、爭相挑選,凱丞卻等到最後,把剩下那隻破舊的小牛玩偶帶回家。多奇妙的孩子啊!
看看小牛,想想自己,覺得真是應該向小牛的單純、清淨、心無旁騖,戒慎虔誠看齊!暑假快結束了,美娟母子也將於八月中回美國。人還沒走,已經讓大家開始想念了。
【與上人的慧命連接】
從南到北,一路都有讀書會和「晨鐘起,薰法香」的分享。這才提醒了我,多少人天天風雨無阻、摸黑前行,清晨三點多便在各分會、聯絡處清潔場地、排蒲團、處理視訊連線,好讓法親們有個安然聞法的清淨地;有人甚至發心每天為大家準備早餐。因癲癇症而不良於行的王盈盛師兄,更是每天爬三層樓至共修處開機;看到VCR上那移動艱難的身影,真是讓人慚愧!
上人講《法華經》,任何一句都讓人法喜充滿,真真明白了為何「凡夫畏果,菩薩畏因」。從這幾天的隨師筆記,信手捻來就是受益無窮的法:「付出便想得功德、得讚歎,便是雜念;有福也得不到,因為心念不純淨。有污染,便有所求,無污染,便無所求。」「眾生各有因緣果報,苦來自種種因緣、起心動念。人與人之間的因緣和合、造作,即產生因緣果報。菩提道就是覺悟的道路,了解這個道理,便不會再結惡緣,而能向前精進。」「心清淨,才能得大法,求解脫生死,回歸本源自性。覺悟後,還要有目標才能再來。不要再來,就要滅除再來的源頭,從因開始。」
上人聽到大家精進聞法,好開心,但仍一再叮嚀,了解道理還不夠,還要身體力行,從生到死的當中,在人與事之間都切莫粗心大意:「佛陀內心所要說的,總歸一句,就是『行菩薩道』,大家要先鋪好這條人間道,才能接上菩提道。你們多聽法,慧命與師父連接,就是往菩薩道,到達佛的目的地。」
一路行來,看上人與大眾互動,無論大人、小孩,無不都是設法讓他們能在慈濟的菩薩道上與他老人家的慧命連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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