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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三從」到「三寵」》線上試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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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６】看天吃飯──農耕俗諺 撰文／陳瓊姬  老農的天機妙語， 風災過後，台中清水地區的農田，雖然躲過淹大水的噩運，但是原本綠油油的稻田，卻被焚風吹成乾枯一片；菜園內更是滿目瘡痍，農民辛苦多時的成果，幾乎一夕間化為烏有。 「看天吃飯」的無常，道盡了農民們的無奈！ 這天我們行經台中清水，碰巧遇到了李淑卿阿嬤，她正在牛罵頭山腳下的田裏低頭插秧。這時正值酷暑的八月天，不是早過了二期稻作的插秧期了嗎？ 「颱風過後，插好的秧苗被吹得七零八落，要趕快把倒的扶起來，把沒有秧苗的缺空補起來……」淑卿阿嬤正試圖努力補救被風災肆虐過的秧苗。 問她：「補秧有用嗎？」阿嬤笑笑地表示，她也不敢保證，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因為他們是「看天吃飯」的做田人。 一輩子跟著先生種田的淑卿阿嬤，雖然沒讀過什麼書，卻懂得以大自然為師、與環境和平相處的道理，即便是農業科技發達的今天，她採用的依然是老祖宗流傳下來的種田智慧──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對於通書上記載的農耕作息圭臬，奉行不已。 雖然現代有高科技儀器可預測天氣，但是淑卿阿嬤卻有她獨到的預測方法──當田裏出現很多田嬰（蜻蜓），而且飛得很低時，阿嬤就知道要下雨了；廚房和房屋四周的水溝發出臭味時，往往也是下雨的前兆…… 淑卿阿嬤也教我們如何看天氣，她指著天邊又紅又大的夕陽說：「若落到海裏還那麼大，就表示明天會是好天氣。如果天色火紅又有烏雲，海裏傳來陣陣的呼嘯聲，就表示颱風快來了。」 除了用經驗解讀老天爺透露的訊息，淑卿阿嬤也能推估未來豐收與否。她說：「立春那天若天氣好，一期稻作就會好；若下雨，收成就會差。二期稻作就看八月十五那晚，若月亮很圓就會豐收；月亮昏暗，收成就會不好。」 過年期間供桌上拜的「春飯」，如果拜完後表面乾燥，就表示未來一年會缺雨水；如果春飯表面溼潤，就表示新的一年將會雨水充足。「真是這樣嗎？」阿嬤肯定回答：「這比氣象局還準。」 還有，「正月雷先鳴，四十九日烏暗天」、「立春落水透清明，一日落雨一日晴」、「三月午時一陣雨，當得禾苗放大肥」、「四月初一雨，有花無結子」、「五月落水蔗蝨多」、「六月六日雨，禾稈綿成水」、「七月落水又起風，十個柑園九個空」、「雲遮中秋月，水打元宵夜」、「八月十五晴，正月十五看龍燈」、「重陽無雨一冬晴，重陽有雨一冬陰」、「十月小陽春，無雨暖溫溫」…… 因為種田是「看天吃飯」的行業，淑卿阿嬤特別懂得「謙卑」、「敬天」的道理。閒暇時，她總不忘到附近的廟宇拜拜，祈求風調雨順。 我們以為阿嬤祈求的風調雨順，是該下雨時就下雨，不該下雨時就放晴。可是阿嬤說她所祈求的風調雨順，其實是「順天意」：順從上天的旨意，虔誠謙卑地將自己託付給上蒼，然後盡人事聽天命，這樣就能自在又豁達，永遠懷抱希望。 「手把青秧插滿田，低頭便見水中天；心地清淨方為道，退步原來是向前。」唐朝布袋和尚的這首詩，似乎是淑卿阿嬤敬天愛地的最佳寫照。 難怪連至聖先師孔子都曾說：「吾不如老農」。因為老農的天機妙語，除了是自然與人文的交融外，更充滿了豁達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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