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淚光中說歡喜

◎慈暘

當賑災團抵達興化東鮑小學時，驟然鑼鼓樂音皆響，這響徹雲霄的鑼鼓齊 鳴聲，著實也讓我們精神為之抖擻，不由得挺直胸膛闊步前進。迎面映入 眼簾的每張純樸面孔，蘊藏著親切可人的笑容，學童天真稚氣的臉上，夾 雜著汗水和掩不住的喜悅歡欣。學童組成的鼓樂隊，鳴著嗽叭、敲著大鑼 大鼓，雄糾糾、氣昂昂的吹吹打打著。 村民們扶老攜幼的擠在人群中，也鏗鏘有力的高聲吶喊起來，在他們純樸 黝黑的臉上，激動的雙眸閃著淚光，在熱烈高亢的吶喊聲中，夾雜著真誠 感激之情。 ◆愛與關懷伴學童成長 鳴炮奏樂後，新建學校奠基儀式開始，鏟了把泥土，心中的熱血澎湃著─ ─這塊土地上，將矗立一棟棟雄偉的建築，將有無數的莘莘學子在這兒發 芽茁壯，這兒的每塊磚瓦泥牆，都揉和了台灣同胞的愛與關懷！ 這是海內外慈濟人用慈悲喜捨的大愛所建立的一處和樂安祥的樂園，學童 不再因惡劣的環境而被迫停課，這兒將散發他們天真無邪的笑容；他們稚 嫩的歡笑聲、琅琅的讀書聲，將遍及校園的角落，讓慈濟人的愛心瀰漫四 周，溫暖彼此心田。 典禮在和樂溫馨的氣氛中結束，一位六年級學生羞澀的說：「今天是台灣 同胞捐錢給我們學校的日子，我們都好高興。去年的洪澇災害把我們的房 子都沖垮了，在你們的捐助下，修建了我們的學校，我們都很感激。」看 看這位女同學紅暈的雙頰、害羞的模樣，讓人倍覺愛憐。 一位皮膚黝黑，左耳穿著耳墜子的五年級男同學，漲紅著臉，結結巴巴的 好容易蹦出一句話：「中國與台灣是心連心的。」雖然是短短的一句話， 也表達了他們的心聲啊！看他緊張的模樣兒，惹得在旁的人都笑了。 一位三年級的鼓樂隊男娃兒，一對大眼珠在烈陽下閃爍著，我靠過去問他 累不累？他眨眨烏溜溜的大眼，望望我，點點頭。我問：「你今天高不高 興？」他瞇著雙眼笑答：「高興！因為你們捐錢給我們。」我再問：「蓋 學校你覺得怎麼樣？」他臉上漾起欣喜的表情答道：「很好！因為我們住 上了好房子！」「有好的環境可以讀書是不是？」他稚氣的臉上，堆滿著 笑容猛點頭。 看看這些天真無邪的幼童，期盼這所學校早日落成，讓慈濟人的愛與關懷 ，陪著他們成長、茁壯。 東鮑小學朱吉老師向我們表示，他們於受災後，接受台灣同胞的支持，心 裡非常激動，特別是慈濟對下一代的關懷，令他衷心感謝！他們的感激之 情，讓我深體上人教導我們：「以菩薩的智慧，來教導我們自己的子女； 以媽媽的愛心，來愛普天下的眾生」，這清淨的大愛，是多麼悠遠流長啊 ！ ◆歡樂喜鼓隆咚響 當賑災團到達每個村落時，炮聲連連響起，似乎又回到孩堤時，迎新春、 賀新年那股喜氣洋洋的情景，村內到處可見用紅紙書寫著「洪水無情、同 胞有愛」等歡迎及感謝的標語，猶如春節時家家戶戶門上所貼的紅對聯。 鼓樂隊吹吹打打的奏響，加上幾戶新婚的村民，將屋內裝飾的更加喜氣。 到處可聽到村民的嘻笑聲，老老少少尾隨團員家家戶戶送權證，彷彿是跟 著我們逐家逐戶去拜年似的，好不熱鬧。 當我們參訪蔡高村高景壽老先生的新屋時，他興奮的帶領著我們屋內屋外 四處看，一一介紹所有的設施，他指著沖水馬桶，高聲說：「馬上我們就 有自來水了。」指著豬舍欣喜的說：「這兒也可以養雞子啦！鴨子啦！羊 子啦！」又眉開眼笑的指著廚房：「以前是我老伴在這兒燒，現在我自己 也會燒。」就這樣，我們隨著高老先生微駝的身軀及夾雜著顫抖與興奮的 步伐，左邊房間跑、右邊房間跑，他興致高昂的述說不完……「庭院啊， 我還可以擴建……，在這兒放張床舖，那兒再放張桌子……。」我問他： 「房子蓋得滿意嗎？」他臉上又漾起興奮的笑容說：「滿意！滿意！這兒 通風、涼爽，真要感謝台灣同胞了。」 見他臉上洋溢著歡樂的氣息，讓我們感到十分欣慰。洪澇之後，沖走了他 們的家庭，現在村民們所擁有的，就是慈濟人愛心搭建的這處堅固的避風 港了。 每個村莊裡，倒有好幾戶人家後院裡飼養著雞並種植了蔬果，這是他們勞 動生產的成果。 生鐵村鄉長向我們表示：「去年洪澇災害後，生鐵村受災嚴重，倒的房子 也多，在慈濟的援助下，使村民住上了慈濟援建的房子，村民住了心情都 非常高興，甚至有些年邁的老人都告訴我說：『沒想到我們年紀這麼大了 ，還能住上這麼好的房子。』他們都感到十分慶幸。這是由於台灣同胞給 予的支援，為我們解決了困難。」他代表生鐵村向台灣同胞表示由衷的感 謝。 ◆童顏問客何處來 九日於平旺小學舉行奠基儀式後，輾轉搭上汽艇，頂著豔陽直往唐張村。 不覺間船已行到盡頭，見兩岸楊柳低垂，迎風搖曳，綠意盎然，倒有柳暗 花明又一村之感。唐張村傍水而居，猶如世外桃源，遠離塵囂，遠遠的看 見鄉長已領著民眾在岸邊等候。此地民俗風情濃厚，老師帶領著學童敲打 著鳳陽鼓，這是他們最真誠的獻禮了。 我們上前慰問五保老人，他們笑容可掬的說：「台灣同胞好！」村內孩童 個個頭上梳了髮髻，耳上戴著圓墜子。據鄉長解說，此地風俗，父母疼愛 兒女如珍寶，故穿戴耳環表示「寶貝」之意。 一位七十二歲的老先生倚門等待團員到來，當我們進門時，他高興得不知 所措，趕緊上香祭拜菩薩，以表對賑災團的感謝之意。當他拿到產權證時 ，突然涕淚俱下，語不成聲的說：「感謝你！台灣同胞！」看到這位年邁 的老先生由衷感激之情，不由得，我們眼角也濕了。 每每我們於行進間，兒童總是尾隨而至，笑嘻嘻的睜著大眼睛望著我們， 在孩童的簇擁下，倒也頗有「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 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之慨。 回程時已近黃昏，落日餘暉照映滿船艙，災胞們的愛，豐腴了我們的心， 夕陽餘暉與湖光相映，銀光幟疊閃爍，這靜穆幽美的湖光水色，讓人進入 禪境之美。回到賓館時，已滿天星斗。 ◆家家戶戶喜臨門 全椒樂陽莊慈濟新村一片喜氣洋洋，當我們知道彭姓居民二十天前喜獲一 對孿生麟兒，一時間，此起彼落的道喜聲不斷，真是熱鬧極了。王副總執 行長與杜俊元居士，也喜孜孜的抱起孿生兄弟與彭姓夫婦合影。王先生瞧 著手中的娃娃，問杜先生：「誰是老大？」好一幅溫馨的畫面。 彭姓居民騰出樓下一間房，開起了雜貨店，生意還頗為興隆，大家都祝福 他三喜臨門──有了新房、生了兒子、又開店，真是喜上加喜。 另外有戶人家，看到賑災團到來，高興的倒茶迎接，更領著我們到後院參 觀新造的一口井。井水相當清澈，我們忍不住掬水沖臉，格外清涼舒爽。 這戶人家婦女，帶著激動的表情娓娓道來：「去年的洪水之害，很不是滋 味，因為從小家裡就窮，又加上房子、家畜都被沖走了，正在困境時，縣 政府說台灣慈濟要為我們蓋房子。盼呀！盼了好久，等到開工的時候，簡 直高興極了，那種滋味說不出來。後來搬進房子，高興得趕緊打井呀！雖 然很困難，還是勤勞節約支付。」婦女神情激動的述說著。她抬頭看看房 子又說：「住到這個樓房好像做夢一樣，今天才肯定這是真的，不知道怎 麼報答你們！」她眼眶含著淚水說：「以往我們住的是草房子，一下雨， 水就在地上流，現在住這個房子像住天堂一樣……大水來沖去房子，到處 飄流，現在蓋好了，我們都好高興。今天才看到你們來，我的眼淚就流了 下來，好像母親從遠方歸來一樣。就是高興，感激你們！」 聽到這位婦女真情流露的一番話，讓我為之心酸。在慈濟的愛心滋潤下， 我們看到了災胞們於洪澇之後，不再流離失所，這正是慈濟人發揮「無緣 大慈，同體大悲」的精神最樂見的。 在這段感恩的日子裡，賑災團結束了工作任務。離別前夕，不禁感到幾分 離愁，畢竟我們有血濃於水的同胞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