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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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孩子共同找尋生命方向
慈濟清流在校園
◎採訪整理.張瓊齡
擔任輔導工作者必須時時檢視自己的心態,是否處在清明覺照的狀態?
如此才能以正知正見引導人。佛教肯定人人本性清淨,
只要自性能夠開啟,當下就可契入佛法;因此,
被輔導者與輔導者之間,其實是互相教育、互相啟發的「雙向交流」,
這也是慈濟從事校園輔導工作的根本精神。
而協助體制內的教育資源充分發揮功能,則是基本的目標。




一般而言,當人們提起校園輔導工作,很容易把心理輔導對象指向所謂「
行為有偏差」的孩子。事實上,就佛教的角度而言,凡是心中潛在的良知
良能,尚未被啟發者,皆屬於被輔導的對象。

也因此,擔任輔導工作者,必須時時檢驗自己的心態、言行,因為,只要
一念無明興起,當下就不是處在清明覺照的狀態,無法用正知正見引導人
;佛教肯定人人本性清淨,再怎麼桀驁不馴的人,只要自性能開啟,當下
就可契入佛法。於是,「輔導者」與「被輔導者」的關係,並非單向、不
可逆的,雙方其實是互相教育、互相啟發的「雙向交流」。


協助教育資源充份發揮功能


慈濟從事校園輔導工作,屬於四大志業中「文化志業」範疇,其基本原則
,乃是站在協助的立場,讓體制內的教育資源能夠更充分地發揮功能;並
協助起學生家長重新負擔起教育的責任,而不是一味將所有的責任推諉給
教育單位。

目前,慈濟內部並未成立一個專事校園輔導工作的組織,不過,在全省各
級學校,都有慈濟人投入該方面的工作。去年一整年,深為慈育隊成員的
周元師兄,除了因應各校輔導工作的慈濟人所需,應邀到全省百餘所學校
演講外,由於他與各校的廣泛接觸,自然地負擔起慈濟校園工作整體組織
規劃的任務。

周師兄居住在台北,接觸較頻繁的校園輔導工作是大台北地區的學校,經
過三年多的摸索、調整與歸納,周師兄表示,在校園輔導的進程上,慈濟
初與一所學校合作時,會先從四個面向展開活動:

一、利用週會時間,對一般同學集體演講。
二、在動員月會時間,對老師演講。
三、對學生家長演講。
四、對所謂「行為特殊」學生,進行小團體式演講。


給孩子生命的方向


週會時間,對一般的同學(大眾化的同學)演講,講什麼題目呢?

「給孩子們生命的方向,啟發孩子們本來具足的良知和愛。」周師兄說。
每一個人都是有愛的,「就以一個流氓來說,他愛一個女人,他也是愛的
很,他愛自己的孩子,也是很疼惜,但他為什麼會跟別人衝突、去侵犯別
人呢?因為他的知識見解不正確,他的生命方向也是錯的。」

因此,周師兄認為:「我們可以給青少年生命的方向──告訴他,人為什
麼要活著?而要告訴孩子們生命的方向,首先我們自己要能身體力行,活
出生命的意義來。能夠做到這樣,我們說出來的言語才會有穿透力。」


讓心光明起來才有能力「愛」


在學校動員月會上,面對老師,又說些什麼呢?

許多老師剛教書時,相當有愛心、耐心,但常常時日一久,就產生無力感
,為什麼?周師兄已經驗與老師們分享;「俗話說「愛之深,責之切。」
但是,證嚴上人告訴我們:對內要求自己、反求諸己的人,他的內心是光
明的、是善解、是智慧的;反之,若只是要求別人的人,他的心一定是黑
暗的、是無名的,這樣的人常常自私自利,講話尖酸刻薄,眼中沒有別人
,就像地獄裡的鬼道眾生一樣,心一片黑暗,有種種煩惱。如果我們讓心
光明起來──有愛、能善解,並且懂得關懷別人、體諒別人,如此才能站
在孩子的立場,疼孩子、愛孩子。」


找到孩子的水杯


「證嚴上人一再告訴所們:用菩薩的智慧來教育自己的孩子,用慈母的心
,來愛普天下的孩子。如果我們要倒水進杯子,先決條件是要先找到杯子
,如果沒有杯子,卻想把水倒進杯子裡,根本不可能。」

周師兄舉板橋地方法院觀護人盧蘇偉師兄的例子說,盧師兄以前會打孩子
,他認為那是一個制止孩子偏差行為的方法,但是當打孩子這項行為成為
一種制約之後,孩子心裡會認為:「好,你在的時候,我躲起來,不做壞
事讓你發現。但是,等你不在的時候,我加倍來做。」

「所以,這不是治本知道。然而,倘若我們能啟發孩子的善性,用行為影
響孩子後,孩子自己決定不要做壞事的話,那個力量會很大。而這就是找
到孩子的水杯。」


家長必須配合成長


面對學生的家長,又要談些什麼呢?

周師兄引證嚴上人所說:「沒有問題青少年,只有青少年問題。」加以闡
述。

青少年問題之所以產生,乃源於問題家庭,「我們共同來看看:今天我們
的社會、我們的學校、我們的家長,給孩子什麼樣的教育?其實,我們給
孩子很多的「身教」,並不是正確的,因此,孩子的觀念與行為若不盡理
想,我們也應該要負責任:而再處理孩子發生的各種狀況時,要給予孩子
更多的尊重。」

關於「身教」方面,周師兄說,很多人會覺得奇怪──為什麼慈濟人老談
婆婆媽媽經,老談夫妻關係,老談親子教育,老談自我教育和成長?因為
「事實上,佛法講求的就是生活化,菩薩必須人間化;而為人父母者,若
能反躬自省,將婆媳、夫妻、親子、自我這四方面的問題妥善處理,才有
可能把一個問題家庭,變成健康的家庭。」

周師兄進一步說明,孩子行為錯了,先要調整的是父母──反省自己在觀
念上、身教上,是否需要調整。「要改變兒女,首先要改好自己,父母是
怎樣的圖章,蓋出來得兒女就是怎樣的印子;父母是方的,蓋出來的兒女
就是方的,是圓的,蓋出來就是圓的。所以,慈濟在從事校園工作上,亟
需要配合家長的成長。」


站在孩子的立場看他好的部分


當前面所提三個面向都作了疏通、鋪路工作後,接下來,才是針對所謂的
「行為特殊」學生,以小團體定期期聚會方式進行輔導。「基本上,我們
採取四個方法來面對這些孩子。」

第一,逆向操作法。

「當困難來臨的時候,煩惱和智慧,黑暗和光明,就像一個天秤──我們
讓煩惱起來,智慧就會消損;黑暗膨脹了,光明就會消損。」周師兄認為
,大家發心為社會服務,彰顯了社會的善性,雖然不敢說就此停止社會的
惡,但是當惡遇到善的時候,惡就會消損。

「有很多的孩子,他們平時調皮搗蛋,但是當我們引導他、和他相處的時
候,他卻變得非常乖,讓他的輔導主任,訓導主任,覺得很疑惑。其實,
說穿了,逆向操作法就是站在孩子立場,去看孩子「好」的部分。一個人
,他縱使有三分壞,也還有七分好啊!我們不要一直去指責孩子不足的部
分,該多鼓勵他把良善的部分彰顯出來。」

第二,愛的存款。

「譬如我們待孩子去八里愛心教養院,看腦性麻痺的孩子,幫他們餵販,
這些被輔導的孩子們,看了會流眼淚,啟發出悲心,這是孩子心中愛的存
款。我們也帶孩子去看癱瘓的朋友,餵他們吃飯,孩子說:「哦!原來吸
食安他命,以後可能會變成這個樣子,以後我決不吸食安非他命了!」「
原來車禍可能變成植物人,所以我要戴安全帽。」有一回,我們去愛心教
養院的時候,天氣好冷,有一個被輔導的孩子,居然沒有衛生衣可以穿,
看得我們好心痛,之後才知道,原來他爸爸很少拿錢回家,於是我們買衛
生衣給他;這是我們與孩子之間愛的存款。」

「為什麼有時我們對孩子講話比他們的師長、父母有影響力,為什麼我們
的語言有穿透力?是因為彼此間有愛的存款,有了愛的存款,對方才會聽
你的意見;而彼此之間,若沒有愛的存款,你一跟他講話,就容易落入是
非了。」

第三,易子而教「易子而教的原理就是:我教你的孩子,你教他的孩子,
循環回來,就有人來教我的孩子。」周師兄以親身經驗表示,父母行善事
,他的兒女雖然還是會遇到惡緣,但是這樣的孩子容易轉化。

「譬如我孩子的老師打電話給我說:「周先生,你兒子在學校不用功讀書
,上課亂跑,喜歡跟別人打架!」我怎麼辦呢?我如果回家罵他、唸他,
反而行成親子間的阻礙和障礙。可是我發現,當我和輔導的孩子講電話的
時候,我的孩子在一旁也聽到了,耳濡目染之下,他知道自己應該改過。


第四,藉境練心。

藉著環境、藉著事情,來鍛鍊孩子的心。在慈濟裡我們做慈善、醫療、教
育、文化、國際賑災、環保、骨髓捐贈……最終目的在於藉事鍊心。但凡
做事一定會遇到『人』的問題,如果能在煩惱中不落入煩惱,在是非中不
落入是非,那就是修行,就是功夫。這個方法就是慈濟人修養自己的妙法
,也可應機運用在孩子們身上,陪著他們一起走過青少年少。」


學校、家庭與家庭的配合


談到青少年問題,周師兄認為,有三大外在要素會影響孩子,一個是學校
,一個是家庭,一個是社會環境。「慈濟人限於時間、精力、人力,要去
幫忙孩子,往往只是片段式地支援,事實上,這是相當不夠的,因此,當
我們從事校園工作時,很重要的一項任務是,協助學校的輔導室去開發人
力資源,也就是訓練愛心媽媽發揮實際的功能。我們在小學可以做校園導
護來巡視校園,有了愛心媽媽之後,有的孩子雖和自己的媽媽因緣不好,
但和愛心媽媽因緣好,就可以藉機為孩子做心靈導護。」

「協助輔導室成立人力資源,這項工作由慈濟來推動也好,或另有別的組
織來做也罷,我們一概站在從旁協助的立場,不喧賓奪主,不要讓輔導室
配合我們,而是我們去配合他們、尊重他們。修行道上,永遠是別人大,
我們小;自己吃什麼虧、什麼苦都沒關係,只要可以利益別人,這是修行
的精神。」「另一方面,我們提醒愛心媽媽,在家裡更要落實這種精神,
先把婆媳、夫妻關係做好,親子教育做好,再將自我教育、自我成長做好
;那麼,在解決家庭問題、改善家庭氣氛後,我們的孩子才有良好的環境
,正面地成長、茁壯。」


讓學校輔導真正紮根


目前,在大台北地區,約有二、三十位慈濟人,持續在做校園輔導工作。
在這個新的年度,慈濟由於已經帶動起愛心媽媽,故有別於以往需要兩、
三位慈濟人負責一個學校的情形,現階段已經可將人力減至一位;「我們
在當地挖掘人才,再透過人才帶動人才,如此,校園工作才可真正紮根。


另外,「擁有學校校長、教務、訓導等各級主任、組長的大力配合,我們
才能隨時獲得孩子們的最新動向。」至於,學校當局是否會礙於慈濟為佛
教團體而無法配合,「這其實沒有必然關係,事實上,我們也曾和一些教
會學校(校長、主任本身皆是虔誠的天主教徒),有過很好的合作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