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萬里外的溫暖 南非冬衣發放記實

◎蔡素蓮．張順得．黃細美

《慈濟南非聯絡處特別報導》之１ 正當台灣時序邁入盛夏溽暑，位處南半球的南非， 已進入酷寒的嚴冬； 去年，南非慈濟人自台灣募集兩個貨櫃的冬衣， 讓近萬名的貧困黑人及孤老殘胞，度過溫暖的一季。 今年，再度凝聚台灣同胞的愛與關懷， 匯集十五個貨櫃衣物前往發放。 來自三萬五千公里外台灣同胞的愛心，溫暖南非十萬貧胞的冬天！ 寒冬中的一股暖流 位於南半球的南非，六至八月正值嚴冬時分，慈濟南非聯絡處延續去年發 放冬衣的心意，今年再度凝聚台灣同胞的愛心與關懷，匯集十五個貨櫃的 衣物於三月底運抵南非，配合一百三十六輛輪椅、當地慈濟會員募集的三 百五十噸玉米粉、及四十名獎學金進行發放。四月七日至二十二日，二十 餘位台灣慈濟人前往支援，期間召開十餘場茶會，並慰訪多所慈善機構。 慈濟人發放足跡遍達南非開普敦、德本、約翰尼斯堡、東倫敦伊利莎白港 、雷地史密斯，又跨國至史瓦濟蘭、賴索托，累計行程達三萬二千公里。 四月八日晨，客機即將降落南非德本機場，機上二十五位來自台灣的慈濟 人往窗外眺望，一片蔥籠綠意盡收眼底。入境後，得知南非慈青正舉辦活 動，一行人便搭車駛向慈青露營地。車子高速奔馳在蜿蜒起伏的丘陵地， 流暢而舒適；沿途感受晚秋初冬的沁涼宜人，兩旁風光綺麗，草原青青， 映襯著遼闊藍天，如詩如畫。 南非真是一個美麗的國家！眾人在感歎之餘，不禁迷惑：這麼美的地方， 何以會有那麼多需要救助者？ 翌日起，連續十數天早起趕路至各個發放點，分組進行發放。 在直接發放的同時，才得以深入貧區，與黑人同胞相處，也才終於瞭解此 行的必要性。 天堂與地獄共存的國度 南非白人未達全國人口半數，而所佔土地卻高達百分之八十五，黑人和白 人居住環境呈現天壤之別，往往在公路旁邊是白人住的洋房別墅區，另一 邊卻是黑人搭建的鐵皮或木板房，密密麻麻林立在山坡，堪稱天堂與地獄 共存的國度。 去年總統大選，形成黑人執政的局勢，雖然廢除種族隔離制度，但長久存 在的社會現象及對立心態，短期內無法消失，即使有關當局已致力提昇黑 人就業機會，但對於普遍低落的生活品質，卻欲振乏力。 原來黑人區的用電至今仍受到限制，居民只可購買電量固定的電化卡，一 旦用罄則不能再申購，因此區內常是一片漆黑。帳蓬區的居住品質更形惡 劣，有些家庭一住就是七、八年，蓬面早已破爛不堪；而蓬內不到兩坪的 面積，起居作息完在這狹隘的空間，令人懷疑一家五、六口人如何就寢？ 「沒錯！我們就是相互疊靠著睡覺的……」一塊單薄的木板就是一家人的 床，著實令人心酸。而屋內任何一項「家具」，在台灣皆可能已遭廢棄命 運。黑人們的衣物非破即舊，縱然將全部家當穿在身上，也不足以禦寒。 因此面對即將來臨動輒攝氏零下四度的寒冬，南非慈濟人再次自台灣募集 十五個貨櫃冬衣，進行發放。 備極艱辛的前置作業 十五個貨櫃的大型發放對於南非慈濟人而言，無論在工作量或心理上，都 是極大的挑戰。 首先面對的是黑人區名單造冊不易的難題。傳統的黑人結婚習俗中，男方 要給女方十一隻牛做為聘金才能正式迎娶；但大多數黑人一輩子也賺不到 這個數目，自然無法對婚姻關係負責任，造成母親生了孩子之後成為單親 家庭，連帶影響戶籍登記，連去年的總統選舉都缺乏名單造冊，由此可知 事前的調查工作是多麼困難！ 二月初，南非慈濟人即與當地慈善機構接觸，在半數以上的社工無法接受 「直接」的發放原則下，需耗費無數心力與時間溝通，往往四、五個小時 的會議給束後，仍徒勞無功。期間曾透過教會、政府甚或酋長取得名單， 並立即深入貧區調查是否確實需要幫助。 由於地域廣闊，慈濟人奔馳原野，錯過用餐時間已常事，這一切不單是為 了扶助貧胞安度寒冬，更為了不辜負台灣同胞的愛心。 關懷與祝福展露於笑顏中 從名單的蒐集整理、發放點的勘察規畫、發放衣物的分裝打包到義賣集資 採購玉米粉，南非慈濟人在人力不足的條件下，逐項達成預定目標，與台 灣師兄姊會合後立即展開發放。 在發放現場看到黑人穿戴整齊、臉上擦著白粉、一副如赴盛筵的打扮，他 們是如此慎重看待發放，因為這種穿著是他們參加禮拜及慶典節日才看得 到。此分莊嚴自身、尊重他人的精神，令慈濟人感動不已。尤其當他展現 和諧的歌聲和舞步，吹著口哨整隊，安然有序地等候發放時，臉上絲毫未 有一絲貪婪的神色。 雖然膚色不同、語言無法溝通，但發自內心的關懷、祝福，盡在笑顏中展 露無遺。許多黑人在領到衣物後，便迫不及待在現場試穿，並開心地手舞 足蹈，甚至飛奔擁抱師姊；那種滿足與快樂的表情，深深撼動來自富裕台 灣、生長在安和樂利社會的慈濟人。 黑人同胞雖然「沒有」充足的物質，但卻「有」知足、歡喜、自在與輕安 ；相較之下，在文明社會中享盡便利，卻看不開貪、瞋、癡的人，是無法 與他們相比的。 黑人孩子眼中最珍貴的禮物 發放的衣物箱內有一個布娃娃，已經失去鮮麗的色澤，早不討人喜愛。一 位師姊當時起了個念頭想把它丟棄，因為這種布偶在一般人眼中，早已失 去它的價值，怎能送人呢？但思及這是飄洋過海才來到此地，一時間不知 如何處理……突然看到隊伍中有位小孩，眼睛直注視著布娃娃好久好久， 嘴角還流著口水。 師姊推測他一定很喜歡這個布娃娃，便以手勢探詢他是否要這布娃娃？孩 子向師姊微笑點點頭。當他從師姊手中接過布娃娃便緊緊地抱著，臉上流 露出滿足的笑容。剎那間，師姊的眼眶含滿淚水，感慨萬千，在台灣的孩 子眼中，這樣的布娃娃根本不屑一顧，但眼前孩子卻如獲至寶地珍惜…… 在黑人區「物無貴賤」，事事樣樣都值得寬厚、珍重地使用，而舊衣發放 顯示以有餘補不足的意義，反教師兄姊省思過去的消費觀，更增添感恩惜 福的心情。 以尊重之心進行發放工作 而在白人區的發放經驗，讓慈濟人感受到截然不同的心境。他們雖然需要 幫助，但囿於曾經是一等國民的尊嚴下，為了顏面不願和黑人一樣排隊接 受發放。 無論是那一種族，慈濟人一樣尊重，但黑人人數眾多，排隊領取是權宜之 計；顧及白人受濟戶不多、又確實需冬衣禦寒，因此便逐戶拜訪、親送到 府。 慈濟人透過翻譯與白人閒話家常，不少人被師兄姊的真誠感動得流下淚。 有位巴巴拉白人族的教會執事曾耳聞慈濟團體的善行，如今親自接觸，更 瞭解慈濟尊重生命的宗旨，她讚揚上人啟發人性良能及愛心，「我看到了 、也學到了，更會永銘於心。」 愛的大使 若無南非本地慈善單位發動志工共襄盛舉，以及當地警政署派員維持秩序 ，如此大規模的發放將難以圓滿完成。而白人、印度人、黑人、混血人種 及黃種人緊密結合，為付出愛而團結共事，蔚稱奇蹟。 南非電視台及新聞媒體競相報導慈濟發放冬衣的訊息，同時介紹慈濟基金 會的志業發展。 倍受矚目的待遇不只在「地上」發生，「空中」也博得肯定及嘉許。在由 東倫敦飛往開普敦的機艙裡，慈濟人整潔的服裝，引來乘客和機長的注意 。在慈濟人致贈基金會簡介，並說明此行的發放工作後，機長透過麥克風 向全體乘客介紹慈濟，表揚機上團員自台灣遠至南非發放的意義，當時每 位乘客均向師兄姊鼓掌致意！ 愛的舉動及莊嚴的身形，將不斷提昇台灣的國際形象，而慈濟人正是不受 邦交限制的愛之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