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自己的英雄

◎慈承

沈英雄師兄，每天帶著化療注射器和膽汁引流袋 去上班、參與慈濟活動。 他說：「我活一天，賺一天，一分一秒都不能虛擲。」 時時可死，步步求生， 沈師兄已超越病苦磨難，成為他自己真正的英雄。 我好像一根枯木，經歷風吹雨打後，樹葉掉落、枝幹也摧折，只剩光禿禿 的軀殼。萬無生機中，幸得法雨滋潤，讓枯木逢春，又堅強地活了過來。 」 豈止枯木重生而已，他的生命正展現一種全新的風貌，以超越的雄姿傲天 地──只要我不怕，病痛！你能奈我何？ 活動，要活就要動 沈英雄──高雄慈誠隊隊員。他說：我的生命特別有韌性，病痛對我來講 ，就像呼吸、吃飯一樣平常。 他的胰臟裡，有個雞蛋大小的腫瘤；他的胃，切除了三分之一。在他筆挺 的慈誠隊制服裡面，安設「靜脈留置針」，隨時進行二十四小時的化學治 療注射；另有「引流管」，引流膽汁。 他說：「生病不要躺在床上。活動！活動！要活就要動。」 所以，儘管一身病痛，他依舊按時上班，照樣參加慈濟的活動，甚至更積 極、更努力。 每天，他睜開眼睛，慶幸還活著，就心生感恩。他說：我深切的體會到人 生無常，所以更能領悟「把握當下」的意義，及時修行。 如墮地獄般的病苦折磨 任職中鋼的沈師兄是高雄人，八十年夏天和太太曾玉香，一起受證成為慈 濟委員和慈誠隊員。 認識慈濟，緣於許樹煌師兄的影響。兩家人對門而居，許師兄過去經常爛 醉如泥，參加慈濟之後，滴酒不沾。他覺得很感動，所以也加入慈濟一探 究竟。 當年十二月，沈師兄經診斷罹患胃癌，手術把胃切除三之一；並接受半年 化學治療。 醫生告訴他，胰臟有疑似腫瘤的小點點，要按時複檢；如果安然度過三年 觀察期，就比較可安心了。 他按時到醫院複檢。不料在八十三年八月，因食欲不振、連續嘔吐，經斷 層掃描，發現胰臟有一個腫瘤，已經有雞蛋般大小。腫瘤壓迫膽管，無法 消化，造成嘔吐。 胰臟腫瘤無法開刀，只好做高劑量化療。十月一日住院，連打了三天兩夜 。這次化療，沈師兄形容為「如墮地獄」、「生不如死」。 「五臟六腑彷彿都沸騰了，不停地嘔吐，吐得昏天黑地。每一秒中都好像 死去又活過來，再死去、活過來，再死、再活……無窮無盡的生死輪迴。 」 沈師兄猶有餘悸道：「熬過這次化療，我相信再也沒有什麼熬不過去的事 了。」 頭髮掉光，歷經千生千死，他像浴火的鳳凰，珍惜寶貴的重生，振翅高飛 。 隨身攜帶的「寶貝」 今年四月，腫瘤又復發了，壓迫膽管致使膽汁無法分泌，由皮膚滲出體外 。全身忽然變成黃色，體重降至五十公斤，只剩皮包骨，怪可怕的。 這一階段的化療，每週要做一次，一次二十四小時。醫生在他的右胸口上 開了一刀，放「靜脈留置針」，化療的藥劑攜帶在身上，每半分鐘自動輸 入體內一次。 醫生又為他作膽汁引流，一根十幾公分長的針穿過肝臟，刺進膽管。醫生 警示他，雖然很少發生，但肝臟穿刺也可能會引起出血而發生危險。他說 早把生死置之度外，請醫生放心。 幸好手術一切順利，唯獨穿刺時，只麻醉肚皮，不能麻醉肝臟，痛得他咬 牙切齒、死去活來。但，比起那次化療，還算小巫見大巫。 從此他身上又多了一個「寶貝」——「膽汁袋」。 一個人每天分泌一千西西的膽汁，他用透明的塑膠袋裝著，放在口袋裡。 若流出的量多了，就要倒掉。 他掏出袋子來說：「從膽汁的顏色，就可知道我今天心情如何。」 黃橙橙的膽汁，表示心情愉快，安定；如果心情煩躁、鬱抑、生氣，或發 燒、生病，膽汁顏色就會變成咖啡色、濃濃稠稠的。 由此他得到一個「結論」：「常常情緒不穩或煩惱的人，分泌的膽汁就不 正常，久而久之，就會形成『分泌失調』。」 活一天，賺一天 「我不快樂，誰能給我快樂？」沈師兄說。 病苦沒有把他擊倒，他勢必戰勝病苦。再苦，他也不唉聲嘆氣，不輾轉床 榻。 他帶著化療注射機和膽汁引流袋去上班、去參加慈誠隊值勤，甚至，去訪 貧。 有人問他說：「像你這麼好的人，為什麼會得這種病﹖」他回答：「我的 上人做了更多好事，他也常常生病啊！人的身體是四大假合的，難免會失 調、敗壞。」 「生命的意義不在於長短，而在付出多少。」他強調：「上人一面打點滴 ，一面還要講話開示呢！」 他常一手提著膽汁袋，一手拿著麥克風現身說法。他說：我活一天，「賺 」一天，一分一秒都不能虛擲。 很多朋友訝異於他這樣的身體狀況，竟可活過第五年。 他表示，能活一天就夠感恩了，每天醒來，發現自己還在呼吸，就努力把 今天過得有意義；至於能活多久，不能掌控，也不必奢求。 「人生只有使用權，沒有所有權。」沈師兄說：「我天天跟病魔在搏鬥； 看到有些人無所事事、糟蹋生命，真替他們覺得可惜啊！」 痛的時候，一個晚上睡不到兩三小時，怕打擾家人，他從不哼哼哈哈，一 心念佛，連講夢話都是佛號呢！ 時時可死，步步求生 「把握當下！把握當下！」上人的話如暮鼓晨鐘，分分秒秒敲在他心上。 時時可死，步步求生。沈師兄已經超越病苦磨難，成為他自己真正的「英 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