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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為自己喝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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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吳永喜 | 
                   
                  
                     | 
                   
                  
                    從小,我就夢想飛行; 
                      然而,「漸進性肌躍癲癇症」這罕見的疾病, 
                      不僅粉碎了我的飛官夢, 
                      更讓我長臥病榻,連握筆、說話,都成為一種奢侈。 
                      「哀莫大於心死」,但在師兄姊愛心的滋潤和鼓勵下, 
                      我的人生再度燃起希望,甚至渴望有一天能奇蹟般地好起來…… 
                       
                       
                       
                      從小我就夢想飛行。每當機翼呼嘯劃過天際,小小的心靈便開始幻想,在 
                      駕駛座上操縱的人就是自己。 
                       
                      為實現這個夢想,我極力保護視力的正常;可是,一場無名病突然來襲, 
                      粉碎了我整個夢。那一年,我只有十四、五歲。 
                       
                       
                       
                      ◆患病、輟學、夢難圓 
                       
                       
                      起初,只是感到右大腿外側肌肉有些僵硬,晨起下床時,兩膝蓋抖動得很 
                      厲害。儘管肌肉緊繃,但只要稍加運動即可恢復正常;所以,並不將這警 
                      訊當一回事。 
                       
                      漸漸地,我感到手腳有點不聽使喚;舌頭轉動不太靈活,講話很慢;但我 
                      仍舊沉醉在飛官之夢。 
                       
                      直到有一天,我和弟弟正準備幫媽媽將牡蠣從海邊扛回家時,突然感到雙 
                      腿有如木樁般釘在原地,無法向前移動半步,才警覺到事情的嚴重。接下 
                      來的日子,便在一次又一次的治療中度過。 
                       
                      只要有人介紹那裡會醫這種病,爸爸或媽媽就會利用我課餘之暇,不辭辛 
                      勞地帶我前往求診;而得到的結果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和沮喪。有時候 
                      在睡夢中發作癲癇,醒來時頭疼欲裂、痛楚難當。 
                       
                      這期間我順利考上高中,可惜只念了一年,即因行動不便,跟不上交通車 
                      而被迫輟學。「飛官」遂成了此生永難圓滿的夢。 
                       
                       
                       
                      ◆「恨」在心中燃燒 
                       
                       
                      俗語說﹕「久病親疏」,由於我的病需要長期治療觀察,所以必須離鄉借 
                      住親友家。或許是怕被我「傳染」,或許是怕我們伸手借錢,有些親友不 
                      是態度冷漠,便是尋些事情藉機吵鬧一番,從此一刀兩斷,不相往來。 
                       
                      由此我嘗到世間的現實與無情;加上久病未癒,在病痛的煎熬下,內心逐 
                      漸堆積起怨恨和憤怒。 
                       
                      恨,有如地獄煉火般燃燒著我,使我日間得不到片刻寧靜,夜裡輾轉難眠 
                      、惡夢連連,加上癲癇不定期發作,肌肉躍動更是日劇一日。 
                       
                      最近十年,我幾乎沒有一夜能安安穩穩睡到天亮,總是清晨三、四點便在 
                      病魔肆虐下驚醒,然後無奈地枯坐床頭直到天明。這分無奈和痛苦,若非 
                      親身經歷實難體會箇中滋味,亦非筆墨言語所能形容。 
                       
                      有時身體狀況稍佳,想出外走走,我總是選擇中午行人稀少的時刻,一個 
                      人漫步到海邊的小山丘,靜靜地在那裡看著大海,任由風吹日曬。 
                       
                      海茫茫,我的心也茫茫;由於心中充滿恨,所以個性變得冷酷。相信嗎? 
                      我從不曾為自己的遭遇掉過一滴眼淚,更別說為他人的不幸落淚。 
                       
                       
                       
                      ◆栽入虛幻的小說世界 
                       
                       
                      隨著時間的流逝,盤據心中的恨意並未稍減且與日俱增。我明白,若不培 
                      養一種興趣打發時間來轉移情緒,我總有心力交瘁的一天,乃至發瘋都有 
                      可能。 
                       
                      於是我學彈吉他,卻因手指僵硬不久即告放棄。後來表妹向朋友借了幾本 
                      武俠小說讓我看,好消磨時光。靈機一動,我興起撰寫武俠小說的念頭, 
                      並且立即付出行動,從此我一頭栽入武俠虛幻的世界中。 
                       
                      在這個虛幻的世界裡我是至尊,我是歷經劫難卻屹立不搖的英雄,要什麼 
                      有什麼;由此彌補了我真實生活中的缺憾,心中的恨意也漸漸被隱藏起來 
                      。 
                       
                      民國八十年七月,就讀中央警官學校的弟弟,帶我到台北林口長庚醫院做 
                      徹底檢查,檢查結果證實我罹患的是「漸進性肌躍癲癇症」﹔一種目前只 
                      能以藥物控制,而無法根治的疾病。 
                       
                      剎時,我只覺天旋地轉,不明白為何上天如此殘酷無情地對待我,連我最 
                      後苟活於世的一點希望都剝奪了。好幾次想就此結束自己的生命,甚至連 
                      遺書都寫好了﹔只是提不起這個勇氣…… 
                       
                      在精神極度沮喪和藥物的副作用下,身體整個瘦了一圈;病情每況愈下的 
                      結果,只得終日與床為伍。但爸媽並來因此放棄,反而倍極辛勞地照顧和 
                      不斷地鼓勵我,使我幾近絕望的心再度恢復些許勇氣。 
                       
                       
                       
                      ◆從寫作中找到自己 
                       
                       
                      八十二年底,一個寒風凜凜的黃昏,當我們一家正在用餐時,突然來了幾 
                      位不速之客。 
                       
                      我以慣用的冷漠看了眾人一眼,隨即自顧自地低頭吃飯,只依稀聽到他們 
                      和父母談論著我的事,而未用心留意;反正這種場面早已司空見慣,我已 
                      不在乎了。 
                       
                      「永喜,外面天氣雖然很冷,可是見到你,我們心裡都感到好溫暖!」莊 
                      桂桑師姑走到我身邊,以柔和親切的語氣對我說。 
                       
                      我淡淡一笑,身體又是一陣不由自主地顫抖抽搐;師姊見狀,急忙伸手將 
                      我扶住,眼中流露出心疼和不忍,使我印象深刻。 
                       
                      從此,師兄姊們時常來探望我,並教我念佛。俗話說:「哀莫大於心死」 
                      ,但在師兄姊愛心的滋潤和鼓勵下,我的人生再度燃起無窮的希望,甚至 
                      希望有一天能奇蹟般好起來。師姊似乎也看出了這點,所以一有機會,便 
                      引薦醫師診視我的病症,期望找出一條治療之道。 
                       
                      八十四年初,吳秀英老師遠從台北來探望我,當她知道我在撰寫武俠小說 
                      時,對我提出建議說:「寫武俠小說是很好,但是,你現在最需要的是心 
                      靈和情緒上的平靜,而武俠小說似乎不太適合。」她建議我研究佛法,並 
                      寫下心得。 
                       
                      我反覆思量吳老師的話,深覺有理,人不能老是活在虛幻中,必須面對現 
                      實,勇敢走出自己的人生。只是我該寫些什麼?正好莊師姊請了一部上人 
                      講述的「藥師經」錄音帶給我聽,裡面有許多啟發性的真人實事,於是我 
                      便試著從這方面著手書寫心得。 
                       
                      期間,我的手指突然僵硬顫抖得無法握筆寫字,儘管做任何復健都無法改 
                      善,而且持續三個月都沒有恢復。後來聽了上人講述一位失去雙手,以腳 
                      趾夾筆作畫的故事,啟發我放棄正常握筆方式,改用另一種握筆之姿,才 
                      得以繼續習作。 
                       
                      八十四年五月,莊師姊引薦高雄中醫師陳神發師兄為我把脈,並施以針灸 
                      治療。待人親切且仁心仁術的陳師兄,除了每月為我針灸一次外,還免費 
                      提供藥物讓我服用。八十四年十一月,陳正耀師兄也以其熟練的推拿術, 
                      加入為我治療的行列。 
                       
                       
                       
                      ◆做一滴永不乾涸的水 
                       
                       
                      感謝諸位師兄姊的護持和鼓勵,讓我得以走出怨恨的死胡同。目前我也是 
                      慈濟的會員,雖然每個月的布施很有限,但是師姊說:「只要肯發心、肯 
                      付出就可以了。」 
                       
                      願與師兄姊一同追隨上人的腳步,為天下苦難眾生奉獻心力,做一滴永不 
                      乾涸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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