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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理想簽約 追尋純淨醫病關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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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撰文／黃秀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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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人文篇】
從土地難覓、
經費困窘到良醫良護難尋，
一一考驗著啟建慈院、
救人的決心。
慈濟醫療志業的肇始，
樣樣磨人心血，
然而
守護後山子民的心願並不孤單，
有志一同的專業人員陸續翻山越嶺而來，
呵護起日益龐大的醫療需求。
而今，當年這群第一代員工，
許多依然堅守崗位，
懷抱一貫理想，追尋純淨醫病關係……
站在新竹科學園區玻璃帷幕辦公大樓窗前，陳靜遙望著遠方，另一頭故鄉
花蓮，二十年前的一段往事，並未隨著年歲增長而流逝。
剛滿十四歲的她，罹患生長於骨盆腔內的罕見疾病——硬纖維瘤。北上求
醫，醫師告訴她，無論是切除部分腫瘤甚至截肢，都難保不再復發。陳靜
選擇了前者，但術後返家，卻有種「等死」的心情。
果然，隔年高中聯考前夕，病情復發，腫瘤擴及骨盆腔、大腿、鼠蹊等部
位；國中老師陪著她前往剛啟業的花蓮慈濟醫院就診。
為了徹底清除腫瘤，主治醫師陳英和召集骨科、婦產科、泌尿科、血管外
科等組成跨科醫療小組，順利完成手術。無奈幾年後，腫瘤又往脊椎骨和
胸腔蔓延，陳英和前後為陳靜動了三次手術摘除腫瘤、兩次手術矯正變形
的關節。直到陳靜上大學後，腫瘤才不再復發。
漫長的治療過程，陳英和幾次將陳靜從生死關卡中搶救回來，甚至當腫瘤
已蔓延多處、切除難度極高，仍不放棄。一次，陳英和走出手術室向家屬
解釋病情時，竟忍不住潸然淚下：「如果腫瘤再繼續生長，我恐怕無能為
力了……」
陳英和就像大哥哥一樣照顧陳靜，巡視病房時還會叮嚀她不要因病荒廢學
業；陳靜考上花蓮女中、清華大學、就讀研究所，他在考前及時為她止痛
，囑咐她專心上考場。當陳靜覓得良緣，陳英和前往祝賀，她懷孕時，更
為她調出Ｘ光片，徵詢婦產科醫師意見，確定舊疾不會影響生產……
與陳英和這段醫病情維繫快二十年，陳靜說：「陳醫師不只是我的救命恩
人，更是我生命中的貴人。如果當年沒有慈濟醫院、沒碰到陳醫師，我就
不會有現在的人生！」
【登報三天，乏人問津】
民國七十五年八月十七日花蓮慈濟醫院啟業，白色、嶄新的醫療大樓矗立
在綠野平疇上。然這眾志成城的奇蹟，卻隱藏著憂慮。
「醫師人員不足——只有內、外、婦、兒四科主任，加上陳英和醫師及住
院醫師共約十人。」時任副院長的曾文賓回憶當年。
早在啟業一年多前，慈院籌備委員會即在各報刊登甄選十名住院醫師的啟
事：「於面試錄取後，送請台大醫院代訓，代訓期間待遇與台大醫院相同
，受訓期滿返院服務，待遇比照台大醫院加若干成。無配偶之醫師供給單
身宿舍，每人十坪左右的套房，並有交誼廳等之單身公寓；有配偶者每戶
三十坪公寓乙棟，所有設備一應俱全。人到花蓮即可住宿，且四周環境優
美，宿舍旁並有網球場兩座，供員工休閒運動。第一年至第四年住院醫師
，每年擇期送到台大受訓，服務期間成績優異者，以公費送到國外進修。
」
待遇可謂優渥，但登報三天只有兩名牙科醫師來應徵。衡諸原因，花蓮地
處偏遠、交通不便、地震又多，生活條件遠落後於西部；加上當時東部可
謂是「醫療沙漠」，學術環境與台北完全脫節，年輕醫師多半不願來。
早在民國七十一年就參與慈院籌建的楊思標和杜詩綿，當時分別擔任台大
醫院院長、副院長，決定協助慈院爭取與台大醫院建教合作，一來使開業
初期的醫師來源不致匱乏；再者讓年輕的台大醫師實際了解地方醫療情形
，達成培育人才的目標。「從事醫學教育四十年，我覺得現代的醫學教育
缺少一樣東西——醫德。希望慈濟醫院是培養醫德的場所。」楊思標說。
不久，國泰醫院亦與慈院訂定三年合作計畫，協助培訓醫務行政專業人力
。終使啟業維艱的慈濟醫院，醫務逐漸邁上軌道。
【比起台北，花蓮人更需要我】
基於建教合作以及對慈濟在花蓮建院的感動，台大派出住院醫師、主治醫
師來花蓮支援看診，其中包括連文彬、王德宏、李鎡堯、陳楷模等多科主
任和教授，也來開設特別門診。許多人不但不收津貼與車馬費，一些外科
醫師甚至自備儀器來花蓮進行手術，他們說：「這種儀器很貴，慈院現在
還不需要買，我們隨身帶來就好。」
在眾多從台大而來的醫師中，陳英和是首位志願留任慈院的專科醫師。因
緣來自他的老師——台大外科部主任陳楷模。
陳楷模主任多次造訪靜思精舍，深為上人的建院精神所感動，又謹遵慈母
遺訓，應允全力襄助慈院覓才。慈院準備啟業前的半年，他找來三位學生
，徵詢他們到花蓮慈院專任服務的意願；兩人往後縮，陳英和卻站得挺直
。
「另外兩位同學都已婚、有家眷，只有我還是單身，理所當然是我去。」
那時，陳英和已經是總住院醫師，留在台大或許有更理想的研究環境、有
高待遇的機會；但身為虔誠基督徒，他認為宗教醫院必然不以營利為目的
，病患也才能得到最好的服務，所以七十五年三月決定到建築尚未完成的
慈院，籌備骨科業務。
只是，他也顧慮自己能否適應佛教醫院的環境；到院後，他將疑問告知上
人。上人表示：「我並不擔心你信基督，我只擔心你愛得不透徹、信得不
徹底。」上人強調，正確的信仰不離大愛，醫者最需要的，就是對病人付
出關愛。
「初來花蓮，除了生活上的不便外，台大出身的醫師，莫不希望有一個寬
廣的舞台可以大展身手，東部人口稀少，不符合我們的理想；加上缺乏學
術環境，對有志研究的醫師來說，這是很嚴重的事。」陳英和坦言，曾抱
著服務兩年就回台大升任主治醫師的心態；卻沒想到，「一跨進慈濟投入
工作，我就打消了回台大的念頭。」
是什麼原因呢？陳英和說，慈濟是佛教醫院，多了一分慈悲精神，每個人
都不斷付出愛，讓病患得到應有的待遇，醫師也獲得「施比受更有福」的
喜悅；再者，因為是一所新醫院，沒有包袱，只要正確合理的要求，都會
獲得院方全力支持，效率很高，很適合年輕醫師施展抱負和理想。
那時，同樣是陳楷模的學生、一般外科醫師張耀仁也確定留在慈院擔任專
任醫師；與陳英和聯手，奠定今日慈院外科的基礎。
慈院啟業的前兩年，醫師人力吃緊，外科主任張耀仁常號召台大同門師兄
弟來支援；直到第三年，郭漢崇、簡守信、李仁智等十幾位台大醫師同時
辭去職務前來花蓮慈院報到，才使醫師人力漸趨穩定。
這群被稱作是「與理想簽約」的年輕醫師，在支援慈院期間，感受到東部
醫療亟待提升，也從服務中體會到身為醫者的價值。郭漢崇幾次與上人接
觸，深感一股堅韌的毅力和勇氣，「那是由一位孱弱比丘尼身上所散發出
來的慈悲心。上人的理想和抱負，正是我們這群年輕醫師所追求的目標。
」
郭漢崇說，他們是受到「三心」感召而來——上人啟建醫院的決心、慈濟
人的愛心，以及院內同仁的用心。「當時有種拓荒者的心情——我們不是
來『就業』，是來『創業』的；與其在台北跟人爭名逐利，不如來花蓮長
期耕耘。台北不缺我一位醫師，但在花蓮功用就很大！」
而在東部問診的經驗，也讓他體會到民眾求醫無門的無奈與痛苦，以及疾
病背後隱藏的社會問題。「許多民眾等到病情很嚴重了才來就醫，探究原
因，他們並非不想儘早治療，而是無能力亦不便奔赴他地。」眾生病苦，
讓他們心中潛藏的慈悲被啟發。
曾文賓說，當時這群台大專科醫師陣容大大地震撼東部，「他們以專業知
識和關懷人群的心，在花東打拚出一片天！」
【建立民眾求醫信心】
民國七十五年八月二十一日，慈院啟業第四天，十六歲少女徐淑千因車禍
昏迷被送到急診室。在醫院未及安裝電腦斷層掃描儀下，神經外科醫師蔡
瑞章憑經驗判斷出是右腦出血；果然一刀劃下，將瘀血清除後，狀況馬上
解除。
次日，徐淑千的病情轉壞，蔡瑞章判斷她左邊顱內亦出血，再補上一刀；
還為了降低腦壓，將頭骨拿出埋到肚子裏，一個月後再縫合回去。
這是東部首例由專科醫師主持的開腦手術，蔡瑞章的精湛技術，使方啟業
的慈院即贏得「開腦醫院」的美名。
隔年，十四歲原住民少年林傳欽在工作中被大理石壓傷，下半身嚴重粉碎
性骨折、腸子外露、大動脈和大靜脈完全斷裂。經張耀仁和陳英和合力搶
救保住性命；但他的下半身嚴重感染、壞死，不得不截肢。接著，泌尿科
郭漢崇為他重建泌尿系統、陳英和則為其進行一連串補皮手術。治療一年
半，終於讓他穩定出院。
這兩例重大手術，在東部皆屬於史無前例的醫療創舉。
身為慈院第一例開腦患者，徐淑千直呼自己「幸運」！每當想起千鈞一髮
那刻，內心仍不免澎湃：「如果沒有慈濟醫院，恐怕我的命早就沒了。」
徐淑千說，以她當時危急的情況，就算包下直升機立刻載往北部，恐怕都
來不及救命，「在我之前，很多人都是送醫不及而死亡。」一個月後，徐
淑千出院返家，親友都稱她「命大」，她的父母還特地登報致謝慈院救命
之恩。
今年八月十二日，她與母親同來慶賀慈院啟業二十周年，也與當時的救命
恩人蔡瑞章醫師相見。蔡瑞章說，當年狀況緊急，根本不容考慮，動手救
人第一；而當時其實還有一位幕後功臣，就是陳英和，主動上陣負責麻醉
。
見到如今慈院又多了一棟外科大樓，醫療也愈來愈進步，徐淑千歡喜地說
：「能有這樣的醫學中心駐守在花東，我真為家鄉人感到高興！」
【不請自來，憨膽做下去】
當年醫界護理人力普遍不足，遑論在偏遠的東部。慈院最初召募到的護理
人員多是應屆畢業生，不僅缺乏臨床經驗，環境適應也是一大問題。啟業
兩個月前，台大一批批資深護士利用假日義務來協助；正式啟業後，台大
院長林國信更選派各科資深護理長和督導來花蓮指導護理工作。
時任台大開刀房護理長的溫舜華，原本奉派支援慈院三週，訓練急診與開
刀房護士；之後在上人懇談下，決定留任花蓮承擔護理部主任職務。
在台大服務二十多年的她，了解上人對護理工作的殷望甚深，又見許多護
理新兵很有潛力，但需要人引領，因此首要之務便是致力於安定護理人員
的心緒，讓她們能認同慈濟、扎根花蓮。
林金蘭是高雄阿蓮鄉人，當年她無意間看到一份慈濟的報導，敘述一位出
家人不僅自力更生，還救濟貧民、發願蓋醫院照顧東部民眾健康……她很
受感動，立刻投來履歷。
僅有一年急診護理經驗的林金蘭，成為花蓮慈院第一代護理人員，被派往
台大醫院受訓；回花蓮後著手籌畫慈院急診室。「那時我才二十出頭，也
不懂什麼是害怕，就憑著一股『憨膽』，一路做下去！」之後林金蘭成為
急診室首任副護理長。
當時在急診室，一有車禍傷患送來，從請家屬簽手術同意書、備血、穿手
術衣等，一切準備動作在五分鐘內完成，大家因此磨出一身好腿力。雖然
緊張又疲憊，但林金蘭迄今依然難忘：「每次上人從急診室走過，那背影
很令人感動；他的步伐雖輕盈，卻看得出肩負著很重的責任，好似語重心
長地訴說著：醫院蓋好了，責任才要開始……」
昔日的荳蔻少女，如今已嫁為人妻、成為人母，生根花蓮。隨著醫院發展
，林金蘭從急診室、血液透析室、加護病房，轉到社區健康中心，服務範
圍從院內延伸到院外。現為居家護理師的她，曾熱心發起「喘息志工」服
務，號召同仁投入重度癱瘓病患的居家照顧，幫助病人與家屬擁有更好的
生活品質。
林金蘭常稱自己是慈院「不請自來的護士」；不論居於何職、面對那些病
人，她的初發心不變——要效法「白衣大士」精神，聞聲救苦、用心照顧
每一位病人。
【人文涵養與專業並進】
慈院啟業不到一年，一位體重八百公克的早產女嬰被送來急救。當時她全
身冰冷發黑、皮膚透明、血管清楚可見，腦、肺、肝和消化器官功能均未
成熟，必須安置在保溫箱，由醫護全天候照顧。
女嬰常需抽血檢查，為避免她貧血，護士主動捐輸；她情況欠佳時，主治
醫師陳瑞霞不論是否值班，皆陪伴身旁，吃睡都在嬰兒室。小兒科醫護同
仁細心呵護四個半月，她體重增加到兩千七百公克，健康出院。
一年多後，又有一位六個月出世、八百七十公克的早產男嬰來慈院急救，
是女嬰的弟弟；醫護依然秉持愛心照顧，同樣四個半月就讓他健康回家。
事隔十八、九年後的今日，早產姊弟——佳玲和青樺的父母談及此事，仍
充滿了感恩。「前一家醫院都已宣告沒救了，慈濟醫院還是不放棄。」父
親吳金土說，女兒剛出生時只有一丁點兒大，大腿還不及大人的拇指、頭
也沒拳頭那樣大，都靠慈院醫護一點一滴、日夜辛勞照顧，才逐漸把她養
胖。「如果沒有慈濟醫院，我們就不可能保有這兩個孩子！」
吳金土說著，望向眼前一對兒女，佳玲已經上大學了，青樺也是高中生，
兩人個性不同，一個愛讀書、一個很會做事，卻同樣都很貼心。說起這話
時，他語氣充滿了驕傲！
從決定建院起，上人就期望慈濟醫療能展現不同風貌——醫護視病如親、
用心照顧病人；病人懂得感恩、尊重醫護，如此，醫病關係必能和諧，醫
療環境也能回歸到最原始、最單純的本質，以「愛」為中心。
「如果醫病關係變成商業交易，治療效果必然大打折扣。」當年「與理想
簽約」的台大轉任醫師之一簡守信，目前是大林慈濟醫院副院長，他說，
從台大來花蓮慈院支援服務時，他發現病患對於醫師非常信任，很願意合
作而且不吝表達感激，這對醫療行為有很大的幫助。
辭去台大職務到慈院服務，簡守信成為東台灣第一位整形外科主治醫師。
「剛來慈院時，上人常對我們談起，建院的目的是為了要救人；生病的人
一旦能重新站起，就可再回饋社會、幫助別人，這即是『愛的循環』。」
在慈院，醫師只需固守本分、專心對病人好；而且有機會參加關懷弱勢的
活動如義診、賑災、急難救助、幫照顧戶打掃等。簡守信說，醫師長期處
於善的氛圍，內心自然變得柔軟，有助找回行醫的初發心。「上人希望創
造出一種與眾不同的『醫療人文』——那是和諧、利他的無私奉獻行為，
也是人間美善的極致發揮！」
「慈濟醫療有兩大特色：對弱勢者的尊重、布施醫療。」陳英和認為，慈
濟多年來致力於器官捐贈、骨髓捐贈、遺體捐贈等推動，不但能助人重生
、供作研究用，也能成就醫學教育，這是布施醫療的具體展現。
再者，慈濟在人口稀少的玉里、關山設立醫院，引進急重症醫療專業人才
，不以賺錢為考量，而為照顧偏遠民眾、提升醫療品質，正是關懷弱勢者
的最佳例證。
【醫療團隊，志工作伴】
台北慈濟委員顏惠美，原以為募款協助醫院蓋好，可以鬆一口氣了，準備
赴日留學；沒想到，上人進一步呼籲「護院」，她決定取消進修計畫，留
下來幫忙。
啟業之初，僅有約一百名員工，各方面資源相當不足。顏惠美在引領會員
參觀時，發現偌大的空間裏好像缺了點什麼，便決定：「我來當志工，招
呼病人。」
她認定志工的角色是「瞻前顧後」，只要不牽涉醫療專業，都可以分擔；
她與杜詩綿院長夫人、婦產科楊朝融醫師夫人攜手組隊，相偕走入病房慰
問病人，成為醫院志工隊的雛形。
每天早上，她與幾位志工從精舍轉兩趟車、再走一段不算短的路，才能抵
達醫院；無論風吹日晒或傾盆大雨，她們到院後顧不得休息，便趕往廚房
幫忙揀菜，到高溫洗燙間去摺疊衣物，在會議室捻棉球和摺紗布，或到門
診、病房陪病患與家屬聊天，抒解他們心情……
「志工所展現的柔軟與愛心，很具膚慰效果，堪稱軟體中的軟體，對醫療
幫助很大。」陳英和以勸捐器官為例，志工常扮演最大的推動者；他們總
在家屬最悲傷之時，伸出溫暖臂膀，給予誠摯關懷，或鼓勵其捐出親人器
官、遺愛人間，將生命價值昇華。
「志工的居家關懷，能讓病歷建立更加完整。」簡守信也說，醫師在寫病
歷時，常會強調病人的過去史，如家庭環境、有無遺傳疾病、處置如何？
未來有何治療計畫？在醫院，醫師能做的是控制病情，至於出院後，病人
的狀況難以掌握，但因有志工協助探訪、 追蹤病情，便可把醫療的缺角
給補齊。
曾文賓以長年的觀察指出，原本放棄治療的病人，經志工苦口婆心勸說後
，終於答應與醫護合作；住院後閉口不語的阿嬤，在志工找來熟悉日語者
與之交談後笑得開懷……
「志工奉獻的精神源自何處？是宗教因素、感恩心情，還是本具有服務人
群的胸懷？」曾文賓曾私下詢問志工，他們多半笑而不語。最後曾文賓歸
納出——那是深受上人悲願所引動，也稱之為「慈濟奇蹟」。
●
「剛到慈院時，附近的住家不多，入夜後，獨棟的醫院就像是座落在黑夜
中、散發溫暖光明的燈塔，默默守護著全花蓮人的健康。」護理部督導沈
芳吉說，二十年來，「醫護」或是「護病」之間的感情最教她印象深刻。
「每次颱風來襲，醫護人員總是冒著大風大雨趕到醫院照顧病人；而病患
或家屬也會關心醫護有沒有吃飯？有沒有喝水？」看著矗立在中央路上的
大愛、感恩、合心三棟大樓，沈芳吉回首當年，歸結一句：「我心中充滿
歡喜、踏實。」
「啟業前夕的興奮緊張還像是昨天的事情：嶄新醫院，枝葉扶疏，馬路趕
鋪柏油的畫面也都清晰不忘……」現任慈院名譽院長、骨科部主任的陳英
和，二十年來每天行經慈院大廳，總會刻意將目光停駐在「佛陀問病圖」
上，這幅畫一直都是慈濟醫療的象徵，意喻慈悲救人、看病功德最大。陳
英和明白社會對於慈濟有著最高的盼望，而他也時常自我提醒——面對每
位病人，都要懷抱大愛精神，莫忘行醫初衷。
就因懷有這分使命感，二十年來他不斷超越自我，也開創出獨步全台的醫
療手術——八十年代，陳英和獨創對治僵直性脊椎炎的術式，還登上美國
骨科醫學教科書，被引為必讀的「聖經」；九十年代則開啟微創膝關節置
換術。
十八年來，郭漢崇並未因身處偏遠東部，而荒廢了醫術的增進，他關注尿
失禁問題，開發出「吊帶手術」；為解決膀胱過動症，採用「紅辣椒素」
、「仙人掌素」及「肉毒桿菌素」治療，近來更將肉毒桿菌素用於對治間
質性膀胱炎、骨盆腔功能障礙及慢性前列腺發炎；超過一百二十篇的研究
論文，讓他具備部定教授資格。
「當初所設定的目標，如今已一一達成，證明有心就不難！即使身處花蓮
，也可藉由參與國際研討會或交流訪問，開闊國際觀。」郭漢崇回憶，剛
來慈院時，他曾幾次與上人立下服務三十年、五十年的約定，這一念心至
今未曾改變；最近他又發下大願：「我要做到倒下、靜止為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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