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之母的容顏——非洲裔慈濟委員
◎撰文‧葉子豪 攝影‧林炎煌
飄揚在非洲大地的藍天白雲,
今日蛻變為花蓮心靈故鄉的藍色旗袍身影,
九位非洲裔志工,受證為慈濟委員。
十三年來,她們和一千六百位族人投入志工行列,
盡己所能地協助部落中的末期病患生活得有尊嚴、讓孤兒有飯吃。
她們的形象是慈濟,更像是呵護苦難的大地之母。
回首從前,每一位都有過艱難與辛酸;
展望未來,無數挑戰將考驗著她們。
但是她們活在當下,仍能引吭高歌,無畏發願:
「一直往前走,做就對了,直到最後一口氣……」
我的快樂,來自你的笑聲,而你如果流淚,我會比你更心疼,我的夢想,需要你陪我完成,而你給我的愛,讓我勇氣倍增……」比著手語,唱著完全不同於母語的中文歌曲,來自南非的慈濟志工在花蓮靜思堂一字排開,展現美夢成真的歡喜。
她們之中,除了葛蕾蒂絲(Sheila Gladys Ngema)於去年來台受證,成為第一位非洲裔慈濟委員,其餘九位都是今年受證的新科委員。從一而十,非洲裔委員成長速度看似驚人,卻是深耕部落十三年的成果。
目前投入南非德本慈濟志業的在地志工,達一千六百人之多;他們承擔五百多間職訓班的工作,也不遺餘力推動訪視關懷、愛灑人間……儘管大多數人都是上了年紀的「婆婆媽媽」,但關懷弱者的熱忱和行動力,卻為部落民眾所津津樂道。
「慈濟來了!」一隊人走在曠野中,媽媽們「藍天白雲」服裝在大風吹拂的草浪中更見鮮明,遠遠地就被孩子們瞧見;幾乎每到一處,就能帶來歡喜和希望。
而今,帶著族人滿滿的祝福,她們遠行萬里,將這分「愛灑南非」的經驗與成果,帶回心靈的故鄉。
安娜老媽媽叮嚀:
愛就是行動
「雖然我們以前就會關懷族人,但還沒做到愛;慈濟到我們國家,教導我們什麼是真正的愛。」參與慈濟十餘年、第二位非洲裔志工安娜‧姆奇瑞(Anna Mkhize)說:「現在我付出更多。如果鄰居挨餓,我會從家中盡量找些東西給他吃。」
安娜說,為了協助貧苦人家自力更生,這些年來慈濟職訓班一個接一個成立,做出的衣服就送給有需要的家庭;她們也開闢菜園,教導大家種植蔬菜,整個部落的生活品質因為慈濟而提升不少。
雖然年齡已經八十有二,身材瘦小的安娜講起話來中氣十足,讓人很難相信,兩年前她才接受手術治療癌症。幸運的是,術後複診,癌細胞沒有擴散的跡象;休息幾個月之後,安娜就回歸志工行列。
除了走路有點慢,安娜能做的事一點也沒少,特別是在長幼有序的祖魯族社會,老人家講的話可是相當有權威的,就連志工們也都尊稱她為老媽媽。慈濟委員潘明水笑道:「我們要是遇到年紀大的照顧戶,就請安娜來開導;讓他們看看——人家年紀那麼大都能出來服務,自己為什麼要窩在家裏自怨自艾呢?」
然而在「福壽雙全」的表相背後,這六年來安娜老媽媽承受一次又一次「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打擊——大女兒車禍往生,兩個兒子罹患肺結核不治,小女兒也因腦膜炎過世了。
幾年間,兒女亡故殆盡,身為阿嬤的她只能「隔代教養」失親的孫子女;「大兒子留下四個孩子,現在跟我住;大女兒的長子今年三十歲,已經替我添了曾孫。」
談到自己的家庭境況,安娜顯得相當知足,雖然失去所有兒女,但老伴健在,孫子輩們也逐漸長大成人;目前她靠早年擔任看護的退休金過活,依當地標準,算是可以「享清福」了。但身體硬朗的她退而不休,拚著一身老骨頭努力做慈濟。
拄著一支木枴杖,不服老的安娜站起身,帶著笑容向慈濟法親們說道:「慈濟已讓我們族人的愛心增長了,我們也要把這分愛,散布到全國各地。」穿上莊嚴的藍旗袍、別上委員證,她再次重申自己的願:「要一直往前走,做就對了。我發願要當上人的手和腳,做到最後一口氣為止!」
艾蒂蕾抉擇:
去愛傷害過我的人
「雖然我失去了一條腿,但上人鼓勵我:『你可以慢慢來』。所以我盡力而為,愈做愈歡喜。」談起二○○四年第一次到台灣見上人的經驗,朵莉絲‧朱瓦內(Doris Zwane)滿是歡喜與感恩。
與安娜同屬「柺杖一族」的朵莉絲,是典型的交通意外受害人。十三歲正值青春年華,一場車禍導致她左大腿截肢,之後幾十年就靠著義肢與柺杖度日。為了生活,她學會裁縫,這一技之長,也為她打通另一條人生路。
「一九九六年,潘明水和葛蕾蒂絲找到我,發現我有場地和縫紉機,因此提供原料讓我開設職訓班。」就這樣,朵莉絲成為志工,使用自家場地和機器,免費教導願意學習一技之長的婦女。
時至今日,她不再只是「坐」在家中教學員,甚至還能撐著枴杖走上三、四里路去訪視。
「我沒有錢,可是我的心靈很富有。」和安娜一樣,六十二歲的朵莉絲也有痛失女兒、隔代教養孫女的處境;本著一念愛心及裁縫專長,她總不忘在過年過節時,為窮苦的孩子們做幾件新衣,擴大愛的範圍。
同樣情形也發生在艾蒂蕾‧恩賈帕(Adelaide Njapha)身上,但她的遭遇卻充滿血與淚。
「歹徒挨家挨戶攻擊,殺人搶劫,對我開了八槍,也殺害孩子們……」艾蒂蕾訴說著十幾年前遭遇的兇殺慘案,語氣平靜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那是一場因黨派之爭引發的暴力事件,她自認為無黨無派、不偏袒任何一方,卻也難逃池魚之殃。
「當時,我真的恨透這些人了!」撿回一條命,悲憤交加的艾蒂蕾四處找尋加害者,企圖動用「私刑」,找一夥人殺回去。直到有一天,朋友邀她出來「做慈濟」,怨恨的心念開始轉向。
「慈濟人從遙遠的台灣來,告訴我:『我們來,不是要給你什麼東西,而是要帶給你們愛。也就是去愛鄰居、愛你身邊的人。』因此我開始學習原諒傷害我的人。」身為天主教徒,原諒、關懷的善念,終究讓艾蒂蕾撫平了仇恨與創傷。
「慈濟和我的信仰一樣,教我『愛人如己』。」艾蒂蕾勇敢走入曾經傷害她的敵對村落,不是為了尋仇報復,而是把愛傳過去。「剛開始我很怕他們把我殺了。但現在我不怕了,因為他們都了解我在做什麼。」
走過腥風血雨的暴亂、歷經喪失兒女之痛,現在艾蒂蕾除了養育唯一的孫女,生活的重心就是做志工關懷部落,盡力用愛化解仇恨與衝突。
鐸拉蕾呼籲:
請把「內耗」轉為「互助」
在土地廣闊的南非,這群志工隊伍或許渺小如微塵,卻是部落中一股不可或缺的安定力量;許多部落因為這群志工媽媽們的奔走勸導,逐漸改變暴力衝突的宿命。
「我在茶會中對大家講:我們不要再爭了,請回頭看看這些孤兒、看看這些愛滋病患吧!」鐸拉蕾‧姆奇瑞(Tolakele Mkhize)如是苦勸著相互對立的族群,請大家把精力從「內耗」轉到「互助」。
苦口婆心的呼籲,多少緩和了小區域的衝突。但在今年六、七月,南非公務人員發動大罷工,鐸拉蕾所住的村落,受到群眾運動波及;當她正打算偕同鄰居咪妮‧恩勾伯(Mini Qhelephi Ngcobo)出去「愛灑人間」時,赫然發現村子的出入口都被示威群眾堵住了。村民不安地耳語著:「有三個人硬闖,被打死了……」
等在另一個村子的慈濟人,接獲鐸拉蕾電話回報,也做了最壞打算:兩位菩薩今天可能要缺席了。「沒想到預定時間一到,她們竟出現了!」突圍成功的鐸拉蕾與咪妮,讓負責主持活動的慈濟委員黃淳楷又驚又喜。
原來兩人眼見出路被堵,急中生智直奔警察局,向警察大人們講慈濟。聽過兩位媽媽所述之事,警局主管大受感動,下令警員開著警車護送兩人通過封鎖線,趕上那一次的活動。
然而志工夏朋加(Siyabonga)的遭遇就沒有這麼幸運。罷工期間,他得知醫院停擺,住院患者無人照顧;於是自願前往醫院服務,沒想到卻遭封鎖醫院出入口的罷工者打到手臂骨折。
第二天志工媽媽們外出訪視,他仍舊負傷上陣。雖說這「匹夫之勇」不值得鼓勵,但那種為他人付出的熱忱,卻令人感動與不捨。
「十二歲染上愛滋病,他就被趕出家門,曾在十年內自殺十次。」潘明水娓娓道出夏朋加成為志工的歷程。
起初,夏朋加覺得自己沒有希望了,但是慈濟人鼓勵他:「把愛滋病當成上帝的考驗!」說也奇怪,當夏朋加跟著志工媽媽們四處訪視、辦茶會的時候,精神就為之一振,甚至不會感覺到不舒服。年未三十的夏朋加,就這樣燃燒自己所剩無幾的生命,鼓勵其他愛滋病患。
「他沒有錢搭巴士,每次就是一路跑一路攔車,搭到便車才能到達預定的集合點。」透過潘明水的講述,彷彿讓人看到了一位青年,奮力奔馳在紅土路上的身影。
帶病之身,終究難敵病魔肆虐;就在來台受證前,夏朋加病情惡化,進入末期階段,情況不樂觀。
妃蕾和瑪塔的責任:
以媽媽心照顧愛滋孤兒
「我們的愛滋病志工,用心關懷其他愛滋病患;他們看到別人的苦,忘了自己的苦。」潘明水回憶道,雖然每年都牽引出一批愛滋病志工,但過一段時間後他們就凋零;然而,在前人倒下的同時,又有另一批病友加入付出的行列。
根據南非政府統計,全國大約有五百萬人罹患愛滋病,可說是全球感染率最高的國家;面對這個「二十一世紀黑死病」,慈濟人能夠做的相當有限,只能幫助飽受腹瀉之苦的末期病人按摩、擦澡、清掃環境,讓他們感到舒服一點。病患往生後遺留下來的孤兒,志工們盡力而為幫忙照顧;新受證的慈濟委員妃蕾和瑪塔就是許多愛滋孤兒的守護媽媽。
「我大概照顧二十九位五到十一歲之間的孤兒,最多一天跑十五位孤兒的家。看看他們有沒有東西吃、有沒有需要幫忙,順便為他們洗衣服、清房子……」新委員妃蕾‧姆佐貝(Fikile Mzobe)表示,孤兒們大多寄住在叔叔、阿姨或阿公、阿嬤等親戚家;但在普遍貧窮的祖魯族村莊,長輩們縱然有心收留,卻未必有能力讓他們吃飽。
因此,分布在德本各社區的非裔慈濟志工,成立約五十處供食站,烹煮餐點照料一千五百位孤兒。
有些孤兒不僅捱餓,連棲身之地都沒有。志工媽媽會想辦法騰出自家空間,讓孩子們至少能睡在室內。
在新委員瑪塔‧姆拉吾(Ntombikayise Martha Mhlavu)的家中,一群孩子橫七豎八地睡在地上,有人裹著毯子,有人露出一截胳臂。
雖然瑪塔的經濟不甚寬裕、房舍不大,只能勉強把男孩、女孩分兩邊睡,但有個遮風蔽雨的地方,總比露宿於攝氏零度以下的街頭,拿紙板及塑膠布充當棉被好得多。
「互動已久的病患十分信任我,有好幾位在臨終之前將孩子托付給我。很感恩他們給我這個機會,讓我照顧他們的孩子。雖然家裏人口多,經濟十分吃緊,但是我對這些孩子的愛有增無減。如果有能力,我會繼續收養孤兒,當他們的媽媽。」熱心的瑪塔如是說。
咪妮的驕傲:
兒子存零用錢幫助玩伴
志工媽媽們燒著柴火,冒著煙熏煮大鍋菜,五、六歲大的孩子們就著一大盤飯,一口接著一口往嘴裏塞。那一餐飯相當一般大人的食量,但從孩子們的吃相看來,似乎還不夠填飽肚子。「因為他們太餓了,那可能是當天他們唯一的一餐。」黃淳楷說。
這其中的一粒白米、一葉蔬菜,都是志工媽媽們和部落民眾愛心的結晶;當食物不夠的時候,志工媽媽們也只能熬煮玉米粉,多少讓孩子們補充一點熱量。
「大部分的菜來自自家菜園,我也邀請鄰人一起幫忙種,還有一部分是大家捐贈的。」認養七十三位孤兒的咪妮,感恩民眾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這股愛的清流也感染了下一代。咪妮表示,附近一所大學,已有學生來當志工;最令她感到欣慰的是,自己年僅九歲的兒子塔班尼(Thabani Ngcobo),也在耳濡目染下學會捐款助人。
塔班尼經常和媽媽照顧的孤兒們玩在一起,也看見媽媽和志工阿姨們煮東西給孤兒吃。為了幫助這些同伴,他將零用錢存在小罐子裏,當志工們來到村中訪視時,他就將小小的錢罐奉上。
「請您把這些錢,拿去買東西給他們吃。」童言童語令人莞爾,卻也蘊含無窮希望,因為愛的「新芽」,已在南非大地扎根了。
葛蕾蒂絲帶動:
歌聲提振低落情緒
來台五天密集的課程,非洲裔志工終於完成受證心願;為了回饋心靈的故鄉,她們也展現非洲原始的生命力,以歌聲與台灣的朋友們結緣。
「uMaster Ngiyamazi(我知道的上人)uDume izwe lonke(廣為世人所知)Jikelele jikele(繞啊繞、繞啊繞)!」花蓮慈濟醫院佛陀問病圖前,非洲裔志工媽媽們載歌載舞,頓時讓候診時間成了嘉年華同樂會,病患們紛紛跟著熱情歌聲搖晃身體。
「希望您一天一天好起來,要有信心喔!」走進病房,非洲媽媽們親切問候臥病在床的伯伯;原本病房區護理長擔心她們的嘹亮歌聲吵到病人,卻驚喜發現:「他本來開刀不舒服,現在會笑了!」
而當媽媽們來到兒童病房,黝黑的皮膚一度讓小病人們看得目瞪口呆,但是僵局馬上被歌聲打破。前來探病的原住民牧師娘,也拿出歌舞天賦跟著又唱又跳。「我要把這歌學會去教小朋友。」牧師娘笑道。
「黑菩薩」的歌聲,撫慰了病人的心。她們也走進吉安鄉的花蓮監獄,傳遞善的訊息給高牆內的兩百多位受刑人。
站在監獄大禮堂,曾經身受暴力傷害的艾蒂蕾,再次現身說法:「我們家所有的東西都被搶光,只剩下牆……我曾經到處打聽,想私下殺了這些人。」接著,艾蒂蕾話鋒一轉:「以仇恨報復仇恨,只會讓惡的力量更增長;只有心中充滿愛,才能讓惡的力量減弱。散播愛,需要行動,不是只有說說而已……」
在懲治罪惡的地方教導愛,多位志工媽媽的現身說法,就像在黑暗中點一盞心燈,不僅照亮他人,也照亮自己。
步出監獄大門,坐上返回醫院的交通車,一行人再次唱起非洲歌謠,一如行進在南非大地一般地唱著。
「每一次的訪視,都會讓我們看到難過的人與事,因此我們要大聲歌唱,把精神提振起來!」在高分貝的歌聲中,葛蕾蒂絲拉大了嗓門解釋道;旋即和著大家的節奏繼續唱著:「uTzu Chi hamba ge genzinje(慈濟一直向前走,一直向前走)……」
南非慈濟本土化先驅
◎撰文‧葉子豪
「你看,那是你耶!」「哪裏?」「電視上那個嗎?」
坐在醫院社服室,南非媽媽們看著大愛台新聞畫面中的自己,七嘴八舌討論著,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明明沒見過上人,但上人卻常常「看到」她們。
曾在德本與這群伙伴共事十幾年,如今回到台灣的潘明水忍不住讚歎:「以前推動職訓做手工,讓她們有收入可以自力更生。可是現在她們做慈濟,一週最少做五個整天,根本沒有時間工作。沒有收入還要自付車錢,又要捐款……但是你看她們並不覺得自己窮啊!這就是佛法說的『入我門不貧』。」
行在南非崎嶇不平的道路上,非洲裔志工的隊伍已愈見浩蕩。在今年十月份的第一次南非本土志工精進研習營中,來自不同城市、使用多種語言的志工們齊聚一堂,一起透過螢幕投影聆聽上人開示、交流各地不同的服務經驗。自此,南非各地各族的非洲裔志工,也有了共同的名字——南非本土志工。這個新的稱號,既反應現實,也代表「第一代」從台灣來的南非慈濟人,對慈濟在當地本土化期待的實現。
「我們不能讓南非的慈濟從我們手上消失。」負責雷地史密斯會務的方龍生,道出了心中的急切。因為在南非,敗壞的治安已經逼得台商及華人大量出走,唯有培養更多有心的本土志工,才得以使慈善工作持續深耕。
而於二○○六、二○○七年間完成受證的十位非洲裔委員們,正是南非慈濟本土化的先驅。
志工媽媽的Q&A時間
翻譯‧蔡力薇、黃淳楷、張燕娣
攝影‧黃淳楷
【請問安娜】
Q:失去所有的子女,如今年老而行動不便,是什麼原因讓您堅持做慈濟?
A:雖然因為年紀關係,我的體力漸漸走下坡,但是我的心卻因智慧與愛而亮麗。
我在一九九五年首次接觸慈濟,最先認識的志工是潘明水師兄;在他帶領下,我們的行列愈來愈浩大,幾乎遍布了整個夸祖魯那他省。
他告訴我們,在上帝面前,眾生平等;要以感恩、尊重、愛,對待每一個人。他也提到,吃太多肉對身體不好,我聽了他的話,從此開始吃素。
在我接連喪子的這段期間,慈濟人全程陪伴;潘師兄以「媽媽」稱呼我,我們像母子一樣親;他不斷安慰我、為我的孩子祈禱,告訴我上帝還是眷顧著我。他給我很大的力量,讓我可以度過低潮。
上人的法也讓我看得開,我體認到有些事情要順其自然,如此才能有更多力量去做慈濟事。
【請問朵莉絲】
Q:剛開始您只是在職訓班傳授縫紉技術,後來為何會積極於部落服務?
A:當我有機會挨家挨戶關懷部落中的病患,我才發現原來自己身邊有那麼多需要幫助的人。我愛我的同胞,更愛那些愛滋病患、孤兒和殘疾人士;我因車禍失去一條腿,更能感同身受。
以前沒有外來人走入我們的部落協助,但慈濟讓這個不可能的事情發生了。他們懷抱平等心看待眾生,無私的付出給了我鼓勵。
有了這分大愛,我覺得我擁有無數的力量和勇氣,可以全心全意照顧部落中的孤兒和病患。
【請問艾蒂蕾】
Q:為什麼想要培訓成為慈濟委員?
A:一九九六年的那個深夜,那群人搶奪了我所有的東西,我差一點就喪命。但上天把我留在人間,自有其道理。
先前我是盲目的,但上人讓我的心眼開竅;我用心聆聽上人的教誨,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再有仇恨了。近十年來,我挨家挨戶去為生病的人洗澡,為孤兒煮飯,免費提供窮人蔬菜和湯。這是因為我的心澄清了,所以我能做正確的事情;擔任慈濟委員後,我會更致力於慈濟的工作。
【請問鐸拉蕾】
Q:您在二○○六年也曾來過台灣,印象最深的是什麼?
A:那次我們參觀了許多地方,慈濟醫院、大愛電視台、環保站……學習到許多;但我最感興趣的是「竹筒歲月」,當時我就告訴自己,一定要教導社區民眾,像台灣人一樣存錢。
回南非後,我們開始儲蓄,兩週內就存滿了兩個竹筒;過了一星期,又存滿另一個竹筒捐出。
我縮小自己,到其他地區做家訪,鼓勵他們把愛點滴聚在竹筒裏,一起去幫忙貧病的人。現在我結合四十二位志工,每人每月捐五毛錢,每個月我都會去跟他們收善款。
我愛我的國家,希望人人能改善生活、淨化心靈;上人的教誨讓我勇敢站出來,為我的部落做一些事情。
我會向每個人說慈濟,直到全世界的人都來做慈濟;當眾生充滿大愛,世界就能免於災難。
【請問妃蕾】
Q:成為慈濟委員後,將如何擔負起使命?
A:我覺得要成為慈濟委員,是不容易的。我們的行住坐臥都必須講求禮儀,講話時要溫文有禮;我們要關照很多事情,但每一件事都要好好地做。除了自己負責的區域,也要關心其他地區所發生的事情。而且有時候有些人與事非常難應付,但是我很愛慈濟,所以會盡己所能完成使命。
年輕的時候,我沒有機會完成學業,必須放棄當醫師的夢想。我現在照顧七位愛滋病患,還有一些重症病人,為他們申請政府補助、到診所幫忙領藥。一些感恩戶會稱呼慈濟人為醫師,在某方面而言,我已變成我所希望成為的醫師。感恩慈濟幫我達成照顧病患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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