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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濟月刊第632期
2019-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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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者的喟嘆】為養育我的大地療傷
撰文‧謝明芳 攝影‧蔡凱帆(南非慈濟志工)

教育是翻轉人生很重要的一步,教育成功了,
人們才有能力去預防疾病,未來才有機會翻轉國家。
──大林慈濟醫院整形外科 許宏達醫師

一早起床,天氣微涼,空氣中飄來的柴燒味,溫暖了許宏達的心,「好熟悉的味道,我回到家了。」八歲移民南非,求學、行醫都在南非,骨子裏認定自己是南非人;近三十歲回到臺灣,二十年後,再度踏上這一塊養育他的非洲土地,兒時記憶一一湧現。聞著非洲人習慣焚燒木頭的氣味,抵達莫三比克貝拉的第一天,他真的想家了。

「非洲這一塊土地,給我那麼多,我只能回饋它一點點。」任職於大林慈濟醫院整形外科的他,很感謝科內的醫師們,願意跟他調班,讓他有機會去莫三比克奉獻付出;但在義診現場,他卻很心疼,離開非洲二十年,諸多傳染疾病依舊存在,例如愛滋病。

「他們沒有學校可讀,基本教育不夠,當他們的想法和衛生條件沒有辦法改變的時候,這些疾病是很難消失的。」許宏達意識到,非洲人的教育不足,以至於很多人罹患性病,這在臺灣很少見到,在非洲卻相當普遍。

為什麼非洲孤兒那麼多?他們的父母,多半可能是愛滋病死亡。「在那邊,百分之四十左右都是小孩,所以需要從這些小孩開始教育;教育成功了,他們才有能力預防這些疾病。」

翻轉非洲人的人生是個長期計畫,「上人已經決定在那裏蓋學校,這是很重要的第一步。」許宏達多麼希望這一群孩子接受教育,未來才有機會翻轉國家。

這輩子,當不了小兒科醫師

莫三比克國土為長條型,位於中部的貝拉市,語言和南非完全迥異,許宏達也是一籌莫展,所幸有當地三、四年級的醫學生幫忙翻譯。等候看診的鄉親非常多,一科醫師得當多科醫師用,內科、外科、婦產科、小兒科都要會看,許宏達很慶幸,有了過去在南非的行醫經驗,這些病難不倒他。

第一天義診時遇到一位五歲左右的女孩,在玩耍時被玩伴丟石頭,傷到眉毛邊,專長整形外科的許宏達和幾位醫療人員幫她縫合傷口。在打上麻藥的那一刻,女孩只「嗯」了一聲。「打麻藥其實蠻痛的,可是,她連哭一聲都沒有,很配合地讓我們縫合,真的很勇敢。」許宏達看見這群小朋友的韌性和認命,他說,假如這個小女孩是他的女兒,應該早已哭到難以自抑。

看到一些肚子大大的小孩,許宏達心情沈重地說,他們只吃主食玉米粉,能果腹就好,長久下來就會缺乏蛋白質,造成營養不良;水分積在腹部,肚子愈來愈大。

他想起擔任實習醫師時,曾下鄉服務,一日送來一位全身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小孩,凌晨時護理師慌慌張張地跑來向他說,孩子沒有呼吸了,大家趕緊跑去急救。主治醫師也來了,卻說了一句:「不用救了。」「為什麼?」許宏達很困惑。「他是餓死的。」主治醫師回答。

聽到這個答案,滿腹的心酸油然而生,喜愛小孩的他,從此決定不走小兒科。「因為我們並無法幫到他們什麼……」再回想這段往事,許宏達哭紅了雙眼。

從非洲返臺後在慈濟醫院服務,許宏達也經常投入義診、往診,關懷過無數孤苦無依或臥床的病人,對他而言,沒有臺灣或海外之別,「我只是做我們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許宏達參與過印尼、四川等地區義診,在莫三比克感受大不同,「最主要,我是『回家』去幫這一群人,去幫助這個養育我的土地。」當他聽到上人立願要翻轉非洲鄉親的人生,這一位老非洲決定,絕不錯過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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