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凃心怡   攝影‧林炎煌

災後一個半月，那瑪夏鄉南沙魯村民重回部落，
要與罹難親友及祖靈鄭重道別，
族人們深深凝望受創家園，將之刻印心底。
死裏逃生、離鄉背井，創傷很深，
但這也將是人生中最堅強的時刻——
異地重建家園，誓言照顧好子孫平安，
且延續發揚部落文化；給予祖靈最深的告慰……

九月十七日，在天主教、基督教重要的四十天追思儀式中，那瑪夏鄉南沙魯村村民首度回到殘破不堪的部落，為風災中罹難的二十七位親友送別。

大多數居民在儀式前一天返回。即使曾經在這塊土地上與土石流生死拔河，恐懼隱隱不退，但大家還是決定在村內過一夜。

「昨天下了好久的一場雨，我們很害怕土石流會再衝過來，已經做好再度逃難的心理準備。」年邁的長老說，堅持迢迢返回部落，不僅向往去的人告別，「我們還要好好的跟家園、祖靈道別。」

部落長老趙清海自從那天坐上救援直升機下山後，今日終於回到居住了五十八個年頭的家。一進家門，牆上父母的遺像直盯著他；走向前、抬起頭，他不捨地與父母話道別：「爸、媽，我要永遠離開這裏了，但請你們放心，即使我人不在，這顆心永遠都會放在南沙魯。」

土石流埋沒南沙魯村大部分房舍，兩百餘戶人家撤離；即使家園未毀，也無法再眷戀，因為脆弱的山體已無力守護部落安全。居民劉喜秀說，孩子提醒她帶一把故鄉泥土下山；她會將這把泥土帶到新家，種花種菜。這把土，要將山上的根，融入未來的平地生活。

【返鄉】
地貌改變，家園陌生

南沙魯村聯外道路被風災摧殘得面目全非，村民們找尋回家的路，終於連接起一條可行的路線——從高雄出發，繞經台南、嘉義，迂迴反轉幾個山頭，才得以進入那瑪夏鄉。

四個半小時的車程一路顛簸，前一天的雨更讓地面泥濘不堪，車行其上，隨時可能打滑翻落谷底，「這是一條天堂路！」村民林俊雄笑著說。

災後第一次返回村裏，少去大風大雨的遮蔽，林俊雄更清楚看到村莊四周的山體布滿一道又一道的沖刷痕跡。原本隱藏在山後的一道瀑布，如今不必側身就能觀賞它的美麗，「因為擋在前面的山都垮了。」

午後下了場雨，小規模的土石流占據了部分路段。看著村民開著怪手搶通道路，林俊雄打趣說：「大家都被土石流嚇怕了，如果要繼續住在這裏，說不定交通工具都要換成怪手才行！」

有別於先生還能說笑，卓素霞則是憂心忡忡地說了一次又一次：「這裏真的不能再住了！」

出生成長的村莊已不再熟悉，卓素霞不停地舉起手往左邊一畫，再往右邊一指；家園不復以往，只能憑藉記憶回溯。「我好像來到一個很陌生的地方。」村內每個地方，她都得一一重新建構記憶。

泥土、石塊鋪滿街道，卓素霞亦步亦趨隨著林俊雄回到家。他們開設的雜貨店貨色齊全，兼營撞球、網咖，一向是村內最活絡的地方，但如今一切停擺。

嗅著空氣中的動物屍臭味，望著遍布家門口的家具垃圾，街道空蕩與荒涼。「以前大家在一起難免會吵吵鬧鬧，但那就是一股生命力，也是平凡的幸福。」

巡視店面、住家一圈，能吃能喝能用的被搬去大半。但他們很豁達：「沒關係，就當是給大家方便。經歷災難後，什麼都不重要了，只要人在就好。」

【災難】
土石滾滾，生命瞬息

走向村內最高處，布滿土石的平台上殘留半幢建築物，這原本是有六個班級、不到六十位學生的民族國小。

「學校雖然很小卻很精緻，種了很多漂亮的花，我們每天都會到這裏跑步。」卓素霞記憶中的美麗校園已經被大自然的力量推平，後面那座山被河道劈成一半，潺潺小溪流與世無爭地繼續它的路程。「誰都沒想到這條平日流量稀少、沒有名字的小野溪，那一刻竟會成為滅村的大洪流。」

去年卡玫基颱風，土石流襲擊隔壁的瑪雅村；今年莫拉克颱風，瑪雅村人提前撤到安全的地方避難，南沙魯村的居民沒料到，一聲巨響後土石流順著野溪直衝村內。林俊雄說：「原本十公尺寬的河床，瞬間衝寬為兩百多公尺，那道土石流根本就像海嘯，一衝來就是要吃人！當時三百多人齊聲尖叫的聲音，只能用慘不忍睹形容……」

村民扶老攜幼逃上兩公里外的高處平台避難，一間小屋子、一頂緊急搭起的雨棚成了避難所。雨水打溼衣服，強風吹得人發顫，青年們以身體為牆，將老人跟小孩聚集在中央避免失溫；一些壯丁冒險回部落搬食物、飲水來支撐大家的體力。他們以麻繩緊繫彼此，在危險之際拉起對方避免被土石流沖走。

雷聲、土石流聲、湍急的洪流聲讓人心惶惶。「那幾天，有受傷的老人撐不住而往生，孩子們害怕哭喊著。感覺就好像在等死。」直到第四天獲得直升機救援，林俊雄跟太太卓素霞是最後一批搭機下山；八月十四日三百多位村民全數撤離原鄉。

【下山】
適應環境，人助自助

最初，南沙魯村民分散在寺廟、教會等三處臨時安置點，有乾淨的衣服、充足的食物；雖然空間狹小，十幾個人並肩同眠，但比起溼冷的平台，已讓他們很滿足。

八月下旬，高雄縣桃源鄉、六龜鄉、那瑪夏鄉等兩千多位撤出的居民，依鄉依村遷入燕巢後備部鳳雄營區、燕巢陸軍工兵學校金陵營區、鳳山陸軍官校黃埔營區、大樹陸軍砲指部仁美營區以及美濃鎮退輔會高雄農場等五個安置中心。

南沙魯村入住燕巢陸軍工兵學校。「一戶人家一間房，比較有私人空間。」自救會會長林清章笑說，當時知道要搬到軍營，很多當過兵的人還先去買捕蚊燈跟電扇，「結果這裏什麼都有，幫我們想得很周到。」

軍營提供床鋪、棉被及基本的居家用品，也供應三餐，四菜一湯還備有涼水。「但是平地終究跟山上不一樣，還是得適應。」居民翁雪貞說，溫度就是最大的考驗，「在山上我們很少流汗，夏天晚上甚至要蓋棉被睡覺才不會著涼。但是來到平地，從一下直升機就開始汗流不停。」

「山上沒有紅綠燈跟斑馬線，很多老人跟小孩連怎麼過馬路都不知道。」翁雪貞說，災難帶給他們的，不僅需要心靈調適，居住地大不同所造成的生活調適，也是必須面對的課題之一。

最初，居民們總是兩眼空洞地坐在戶外的大陽傘下；幾週後再來營區，他們顯得有生氣多了。在草皮上架起音響，播放布農族人最引以為傲的八部合音音樂，也看著大型投影螢幕定時播放的影片娛樂調劑。

負責居民生活的軍營長官也明顯感受到他們的轉變，「剛開始每天都要派一百名兵力協助他們生活適應及各項所需，現在二十名兵力就夠了。」

「人助不是長久，我們終究要自己站起來去面對。」居民林素雲說，土石流不但摧毀她的家，也淹沒她的傳統藝品店及兩百多件作品，「下山後不久，朋友幫我買材料，還找一個地方讓我繼續工作。」

林素雲的手工藝品多是利用山上素材，遠住花蓮山上的大哥特地採集箭竹與種子寄到南部。有了這些素材，讓她更有工作的動力。「失去家園後，心絕對不能失望。我也鼓勵婦女跟我一起做，除了讓生活有目標，也可以賺錢。重建很漫長，一定要趕快站起來。」

【抉擇】
生命尊貴，重於一切

這天下午三點，營區的空地前備好一條粗麻繩，居民將與阿兵哥們來一場拔河比賽。軍營長官說：「原住民以前在山上每天都有農事可以做，來到這裏總要有些運動發洩精力、提振精神。」

賽前，居民開玩笑地問：「贏了有禮物嗎？」長官笑答：「你們想要什麼禮物？」

「如果贏了就借我們一架直升機，載我們回家鄉看看，再載我們回兵營。」返鄉路坎坷，他們還是想回去看看。但他們深知，望了最後一眼，他們就要下定決心在平地安居。

遷村，對南沙魯村村民來說，無疑是最沈重卻也不得不做出的決定。「我們掙扎了兩星期，才真的痛下決心要離開家園。」自救會會長林清章回想剛下山，只要有大一點的聲響都會讓大家驚嚇，「以為土石流要來了。」明明人在平地卻擔心土石流，真的是被嚇到怕了。

親眼看到家人朋友被土石沖走，有的人有力氣爬出來保住一條命，有的人則是永遠離開。見證生離死別、體驗逃難保命，再心痛還是得離開，因為故鄉已不再是能護衛部落的安居地。

「別人逃難一次，我是逃過兩次！」那瑪夏鄉鄉長夫人、衛生所護理長李秀花，回去拿東西之後就被大水沖走；被救起來後到衛生所打點滴，又遇到突如其來的土石流。

坐著第一架救援直升機下山、住進醫院加護病房，李秀花前幾晚最害怕聽到的聲音，就是冷氣機突然運轉的引擎聲。「我大叫土石流來了！是護士提醒我人已在醫院。」連續一週血壓飆上兩百，可見逃命的恐懼一直包圍著她。

「轉到普通病房，我馬上打開窗簾。看到天空那一瞬間，深刻感受到活著真好！」李秀花說，要放棄家園是煎熬又難捨，「但只要活著，就會有希望。」

【遷村】
安全堅固，部落永續

勢必得搬下山，但又該定居何處？林清章分析，蓋一棟房子至少要花一百五十萬，對經濟能力普遍清苦的山地村民來說，這筆錢等於是平地人的七、八百萬，「我們沒有太多精力和本錢一直重建家園，一定要找個安全的地方重建，至少要能抵擋三十年風災。」

他們從那瑪夏鄉、甲仙鄉的五里埔一路退出來，評估最符合三十年無憂條件的地點，是離家鄉一小時車程的旗山。「我們很感謝慈濟，幫我們選的杉林鄉，是比旗山距離我們那瑪夏鄉更近的地方。」

對於慈濟打造的永久家園，多數南沙魯村民考慮入住。村民靼虎‧犮拉菲說：「抗震七至八級、耐風十七級，又是在距離我們家鄉最近、最安全的平地，大家都迫不及待想進去住。」

他了解慈濟在全世界做了不少善事，也不是第一次建村，品質無庸置疑；但最令人動心的，還有慈濟人的用心用愛，「慈濟將為我們的社區建設一座呼喚台。當我看到這分簡報時，感動久久，不能自己。」

早年傳達不方便，族人多利用呼喚台傳遞訊息；如今通訊便利，呼喚台轉變成部落的精神指標。「我相信慈濟不僅是單純地蓋房子，還深入去了解我們的文化來規畫。」

慈濟基金會完成莫拉克緊急救難工作，緊接著推動長期復建工程，包括安身、安心、安居、安學、安生、山林安養生息等「六安」計畫。

一個多月來，慈濟在高雄、屏東等地，為撤村、遷村居民舉辦近五十場說明會，期待在溝通協調中，實際了解住民的需求與期盼，打造一個接近原本生活環境的永久家園。

「你們理解我們還無法割捨家園的心情，耐心等待我們做出決定；之後又為了要打造一個富有文化的家園，一次又一次與我們溝通協調；」靼虎‧犮拉菲對於慈濟志工的耐心非常感佩，「這股不離不棄的包容，陪我們走過那段覺得沒有未來的日子，我們真的很感謝。」

【療傷】
時間良藥，陪伴不斷

慈濟志工與那瑪夏鄉鄉民接觸有十幾年的時間，每月固定上山探望獨居長者、照顧戶，舉辦義診照顧鄉親健康，情誼深切。「當災情傳出時，我馬上就聯絡鄉民。」慈濟志工張嫦嬪說，那幾天了無音訊，她最擔心一個剛結束化療療程的孩子，「他身體還那麼虛弱，怎麼堪得住逃難的困頓生活……」

「我們每天到旗山國中關懷搭機下山的鄉民，第三天終於看到那孩子走下飛機，心裏很激動。」志工們陪伴孩子就醫、出院回診；接連獲知鄉民大多平安，才放下心。

慈濟志工每天前往五個安置中心關懷，到九月中旬累積動員超過一千人次。「主要是陪伴跟傾聽，撫平他們的不安；親眼看著他們平安的感覺真好。」志工葉亭吟說。

志工吳慈同記得第一次在臨時安置所遇見林俊雄的情景。「他忙著處理災後重建，還計畫要回去找尋鄉親大體；看到我們頭都低低的不想說話。」吳慈同沒有因為林俊雄的冷漠而退卻，反而是不捨他疲憊的神情主動上前關懷。「我跟他說我剛去醫院探望一個南沙魯村的小朋友。聽到那個孩子的名字，他眼神亮了起來，原來那是他的堂弟。」

下山後病患被送往各家醫院，林俊雄沒有管道探聽堂弟下落，從吳慈同口中得到訊息後，終於卸下多日來的擔憂。「跟慈同一起來的還有一位慈路師姊，我就叫她們『同路人』。後來我們互留電話，她們常常打電話過來關心，真的很溫馨。」

太太卓素霞在一旁猛點頭，她說遇到災難又背負難以割捨家鄉的心情，心裏創傷很深很大，「我們原本要走過很長的傷痛期，因為志工一路陪伴，一下就縮短了，可以很快振作起來。我覺得現在是我這輩子最堅強的時刻！」

以前，卓素霞也曾質疑，慰問跟陪伴到底能發揮什麼作用？「在安置中心的這段期間，來自各方的志工每天一早就來協助處理大小事，孩子很調皮也不曾看過她們發脾氣，還幫我們照顧孩子。晚上我們都睡了，她們還在電腦前處理各項事務。」卓素霞珍惜志工的這股無私愛。

靼虎‧犮拉菲笑說，以後住進慈濟蓋的新家園，大概有十年都可以看見慈濟人持續關心。吳慈同一聽馬上說：「不只十年，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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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國小老師莊宜螢，回憶在平台避難的那四天三夜，山上所發出來的轟隆聲，好似在泣訴悲鳴。「當時大家都覺得很難過，一直在想：我們是不是真的傷地太深？」

「鄉裏有塊山壁坍落了，湧出一道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的瀑布。」林俊雄說，大家都稱那是八八瀑布或莫拉克瀑布；遠遠看過去，像是山在流淚。

全村三百多人跑上平台所踏出的那條路，歷經一個半月後，逃難的痕跡已被長出來的雜草淹沒，難以辨認。而南沙魯村民對於災難所帶來的恐懼以及離鄉的不捨，也正以自己的力量重新撫平、振作。

等待重建安居的心境，就如同那瑪夏之歌「月光」的歌詞：「雖然失去了依靠，我們仍要感到快樂，因為我們還有月亮；雖然失去了立足的地方，我們仍要感到安慰，因為我們仍有企盼……」

【那瑪夏鄉】
位於玉山山脈，楠梓仙溪貫流鄉境，鄉內以布農族為主，鄒族及排灣族次之。原名「三民鄉」，二○○八年初以楠梓仙溪的原住民語「Namasia」命名為「那瑪夏鄉」，村落也正名為南沙魯（民族村）、瑪雅（民權村）、達卡努瓦（民生一村）及拿努姆（民生二村）。

把泥土帶下山 打造新部落
◎撰文‧賴怡伶  攝影‧蕭耀華

「我們要把山上的樹種帶下來，栽植在這裏；我們要把山上的魚蝦帶下來，放養在這裏；我們要把山上的泥土帶下來，遍撒在這裏。雖然我們萬分捨不得離開我們的祖靈，但是我們要回家——回到能安心、安身，我們一起重建的家。」

感性的語句，從那瑪夏鄉南沙魯村民靼虎‧犮拉菲口中說出，帶有幾分悲傷，對未來的期許卻更深。

莫拉克風災重創嘉義、高屏及台東山區，原住民部落受創甚深；全台六十四個村落經過評估，三十三個地區已不安全，必須考量遷村。政府提供興建永久屋的預定地，慈濟認養高雄杉林鄉月眉農場基地，可營建八百到一千戶。

攤開社區規畫草圖，舉辦祭典的文化廣場、作為信仰中心的教堂、傳統工藝中心、學校、農場、醫療所……生活機能充足。這個永久家園的藍圖，在村民、建築師、原鄉文化領域專家學者、慈濟營建人員等單位的合作描繪下日漸成形。

九二一大地震後，慈濟在中部興建組合屋社區，讓鄉親安心打拚、完成家園重建；此次風災則有不同思維，慈濟基金會副總執行長林碧玉表示：「兩次災難有很大的差異。莫拉克災後，山上房屋土地流失掩埋，原地無法重建；即使房舍完好，但是道路斷裂，山區存在著危險，居民聞雨色變，隨時準備逃命，很難安心。」

林碧玉說，居住在組合屋，兩三年後又要再次遷徙，生活難以安定，永久家園是更好的選擇。「我們期待居民安身安心，更要永續經營生活生命。」

建造從無到有的新社區，必須尊重使用者的文化背景、考量地方風俗；這是慈濟多年來在海外援建大愛屋的重要原則。參與多次慈濟賑災造鎮、建校方案的建築師郭書勝說：「例如在海嘯後的斯里蘭卡，我們做田野調查，熟悉居民的生活習慣，再進行大愛屋的整體規畫，建出能讓受災民眾長久安居的家園。」

月眉農場的基地約五十八點一二公頃，地勢平坦；鄰近台二十一線，交通方便。目前正進行整地工作，工程不破壞原有的生態環境、不改變溪流走向；世代居住的房子未來可能老舊，但自然環境永續。

國內綠建築專家、成大建築系教授林憲德說明：「這裏同時也是生態村，環境良好，動物可棲息穿梭；也是節能減碳、健康舒適、機能充足的社區。希望能與原住民朋友一起來構築這個世紀的建築典範。」

慈濟將使用先進的輕鋼構（Light Gauge Steel，簡稱LGS）建築系統，施工期僅需傳統工法的三分之一，縮短重建時間；戶戶規畫雙併兩層鋼構，結構耐震、耐風、隔音，建材環保、廢料少，被視為新一代綠建築產物。

慈濟將以「以工代賑」的方式，邀集居民一同打造家園。郭書勝說：「早期台灣社會或者原住民朋友，都是家族協力完成房屋建築，慈濟也秉持同樣的心情來計畫。」

在生計方面，未來則與鴻海集團等企業團體合作設立產業，並與政府職訓單位配合，讓青壯年回流部落，傳承族群使命。

林碧玉表示：「慈濟將以上人的悲心、還有全球慈濟人的愛，與原住民朋友共築一個夢，打造安全舒適、充滿愛的家園。」讓每個家族有歸屬，孩子安心就學，父母順利就業——這正是慈濟援建的初衷與期待。

「感謝慈濟尊重我們的信仰文化，把逐漸沒落的布農族文化保存下來。」靼虎‧犮拉菲說：「未來，我們將告訴後代子孫——雖然離開了山林，但部落精神卻更加凝聚，依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