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孩子一生受用的禮物
◎撰文、攝影‧黃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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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歲的庭婕下了課,跟媽媽一起進廚房,桌上的料理是她幫忙炒好端上桌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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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兒園的小小孩,
要先學ABC,還是先學著照顧自己?
家庭生活與學校教育的「模」,印在孩子柔軟的心中,
面對未來,「態度」是給孩子一生最好的禮物。
制服鈕扣一顆顆扣好,再翻摺;洗好抹布、關水、擰乾,掛上吊鉤;穿脫鞋子、開關門……二○一四年九月底,花蓮慈大附中附設幼兒園舉辦了一場日常生活技能闖關活動,驗收孩子們的學習成果。五歲的范庭婕與三歲陳哲洋並不同班,但那天園方特意安排「小天使」配對,由較大的孩子負責引領小小孩,本就熱心助人的庭婕勝任愉快。
「洋洋的哥哥跟我同班,我們早就認識了。」舉止嫻熟俐落的庭婕,五關的測試一點都難不倒她;而身旁的洋洋,則像個黏人的小弟弟,闖關時總與她形影不離。
闖關遊戲結束後,庭婕和洋洋各自回到班級,與同學們共享午餐。飯後不久,只見庭婕與另一位小女生拿起比她們高出兩個頭的拖把,在教室外面拖地;老師說這並非指派,而是兩人主動承擔。
事實上,庭婕會做這些事,不僅是學校教導,早在未入學前,媽媽也教她很多,家庭與學校的「模」,穩穩印在孩子柔軟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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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媽媽的鏟子,在鍋內翻炒,庭婕從小在媽媽陪伴練習中學會做家事,也學會勇敢嘗試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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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心孩子,從家事教起
「老師常說她很『雞婆』,或許有遺傳到了我們!」媽媽謝佩豫說,她從小看著當慈濟委員的母親,外出做志工助人;長大後,自己也加入慈青,又與同為慈青出身的夫婿結為連理,生下庭婕後就有共識,要培養她獨立自主及樂善好施的精神。
謝佩豫對女兒的教育,是疼愛卻不溺愛,在庭婕剛學會走路,就訓練她自個兒走去垃圾桶丟紙尿布;一歲半,外婆常帶她到靜思精舍,揀菜、分類都跟著做;三歲起,媽媽煮飯時,她也在旁邊看,看久了,就學會切菜和炒菜;更特別的是,她很喜歡掃廁所,是個勤快又貼心的孩子。
「我覺得品德和生活教育最重要,未學知識前要先學做人。」謝佩豫總認為「品德」勝於「學識」,若無好的德性做基礎,一切都枉然。
關於這一點,慈濟幼兒園很符合他們期望,開學後的前幾週,幾乎都側重在培養孩子的生活知能。
園長陳佩珠說,他們有一套「生活教育規範」傳承,讓老師和孩子按部就班,例如建立班級常規、培養孩子自理能力等。久而久之可發現上課時,孩子能安靜聽講,外賓參訪總不禁讚賞;而畢業後升上小學,也常有國小老師反應,來自慈幼的孩子很乖巧,會聽從指令做事,且很有效率達成。
但是否「乖」就顯得「呆板」?陳佩珠並不這麼認為,她說明,慈幼將教案融入生活教育中,設定主題,不斷拋出問題讓孩子們動腦思索;再就表達方面,三歲以上孩子已具有語言能力,不像兩歲以下常以哭鬧表現,慈幼老師很鼓勵孩子們勇於發表意見,也會善加引導,同時納入家長想法,讓學校與家庭教育充分聯結和配合。
中班開始讀慈幼的庭婕很有愛心,看到班上一位小女生講話很慢、結巴,少有孩子願意接近,她卻不排斥,會主動找她說話、陪她玩,還照顧她一起午睡……老師觀察到這些行為後,告訴媽媽。
「這一塊是我們在家看不到的,因為她沒有弟弟妹妹。」謝佩豫獲知女兒的表現,有幾分喜色,「當初會送她去念幼兒園,就是希望她學會『合群』和『助人』;再者也養成負責任的態度,老師交代的事一定要做好,能做好這兩點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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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亮晶晶的樣子,就感覺心情特別好!」家事中,庭婕特別喜歡打掃衛浴,祖孫一起動手,讓清潔工作充滿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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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嘗試,
累積經驗成長
學校教育需回歸家庭做延續,才能在孩子心中生根。這天傍晚,媽媽忙著料理晚餐,庭婕也在旁邊幫忙。
小小身子,專注地一刀接一刀切紅蘿蔔、長豆、香菇,接著打蛋花,小手拿起大鍋鏟有模有樣;炒好的菜香味四溢,她很滿意地說:「好香喔!」
外婆在旁看著,笑稱她是「大廚」,「那媽媽是『小廚』!」祖孫你一言我一句,她一直咯咯笑著。等飯菜都煮好,她一道接一道端出,排滿桌子,突然冒出一句:「好澎湃喔!」(閩南語「豐盛」之意)接著請外婆及父母入座,為他們一一盛飯和夾菜,一家人和樂吃著晚餐。
在家幫忙煮飯、洗碗、拖地、清洗衛浴,庭婕把做家事視為理所當然,也樂在其中,因為老師和媽媽都說:「表現好的孩子,才能做清潔和打掃。」
表現不好要罰站,表現好的才能做清潔工作服務他人。這似乎有點顛覆傳統?但是媽媽很堅持這個原則。爸爸范家榮表示,最初他也捨不得孩子做家事,擔心菜刀、碗盤、玻璃銳利,萬一不小心會割傷;但見女兒愈做愈有興趣,也學會很多本事,就決定放手讓她去嘗試,「我發現人有無限潛能,真的不能小看孩子!」
庭婕表現出奇地好,對她來說,那些掃把和刷子就等同玩具,是以很快樂的心情去做,過程中也學會要當心。剛學拿菜刀時,媽媽曾告誡她,要怎麼切才不會傷到手,她硬要用自己的方法,結果真的受傷,那次之後她就知道不能太逞強。
「切到一次,才會記住!」謝佩豫說,曾有朋友質疑她,為何把危險的菜刀交給女兒使用?但她卻強調,若有大人看顧,在安全範圍內,就可讓孩子去嘗試;若總是擔心,因噎廢食,孩子永遠學不會。
庭婕到媽媽開的素食餐館幫忙,同樣會去收拾碗盤,有次不慎打破了,媽媽毫不介意,只叮嚀她清掃乾淨,善後要做好。如此,也是為了教導她,人生總會碰到「挫折」和「困難」,但要懂得「克服」和「超越」。
寓教育於生活中,父母總是帶著庭婕一起做。來到學校,老師排定值日同學,每個孩子要輪流幫大家打菜,回家後,她還是照做,會幫父母添飯菜,牙刷和毛巾用完後要歸位並吊掛起來。無論在學校或家裏,孩子已把生活教育的點點滴滴內化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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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婕(右)像小姊姊一樣,闖關時細心呵護哲洋(左),每通過一關兩人就會心一笑,生活技能也在遊戲裏融入孩子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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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隻黃蝴蝶加一隻黑蝴蝶是多少隻蝴蝶?」「兩輛紫色汽車加兩輛黑色汽車等於幾輛車?」放學前,老師在臺上拿起「娃娃學加減」課本,交代中班學生數學功課,小班學生則不用。庭婕和六、七位同學圍坐在長桌,很快就把作業寫完了,然後收拾書包,等著媽媽來接她。
天真活潑,能表達、肯做事、懂禮節、守秩序,這是慈濟幼兒園所希望培養出來的孩子。媽媽謝佩豫說,她相信上人辦學的理想,不僅重視「專才」培育,更強調「全人品質」的提升。慈濟從幼兒園到博士班,從小到大已達成完全教育,「教之以禮,育之以德」,她期許女兒也能成為其中一顆新生的善種,展枝茁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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