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濟傳播人文志業基金會




愈挫愈美麗
2017-01
  〔推薦序〕不受命運左右
  〔編序〕陪伴的力量
  獨臂勇士畫針情:李道源
  繡出圓滿光華:吳巿
  星光耀滿天:廖健一
  雕琢閃亮亮的心:陳喬筑
  一擔豆花一筆字:施招澤
  走出寂靜:蔡乙萱
  編織愛與希望:李蓮達
  展翅藍天夢隨行:郭維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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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翅藍天夢隨行:郭維鈞
文/林淑懷

福地福人居
郭維鈞畫出自己的未來生活,想像住家有一座庭院,其內設有花草、水池,展現他對家庭的責任及理想。
 
嗜賭的父親欠下大筆債務,債主肆無忌憚地追債恐嚇,造成母親心中極大的恐懼。郭維鈞的父母常因此起爭執,最後以離婚收場。當年小學四年級的他被迫離開母親,跟著父親一起生活。

父親難兼母職,適逢暑假,便將郭維鈞送回高雄老家,與阿嬤同住在一間狹小的公寓套房,沒有活動空間,小孩唯一能娛樂的事,就只有安靜地畫畫。

一次,郭維鈞因為頑皮被阿嬤重重責罰,鞭子錯落在小小的身軀,留下一道道瘀青。父親知情後,決定將郭維鈞交給前妻照顧。從此,甚少再去關心母子三人。

為了減輕母親的經濟壓力,郭維鈞不敢有多餘的物質奢求,他以半工半讀的方式念完夜校、考上大學。作畫,是唯一能讓他紓解情緒的寄託。

 
怪怨現實阻礙未來

郭維鈞的童年沒有玩具,只有一本漫畫書、一支筆、一張空白紙,一個人就可以盡情享受塗鴉的樂趣。他從小喜愛畫畫、愛看漫畫書,整天沈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裏。與生俱來的豐富想像力,造就他對畫畫的熱情和興趣。

小學三年級時,美術老師要求同學們練習畫「校樹」。郭維鈞很是興奮,他筆觸細膩、專心作畫的態度,引起老師的注意。只用單純的線條,就能勾勒出樹木的大樣,逐漸地枝葉繁茂,讓校樹在畫紙上重現風華。

作品完成後,郭維鈞放下畫筆,心裏浮現出些許成就感。老師走到郭維鈞身旁,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完成的作品,竟出乎意料的好,便問:「你學過畫畫嗎?」

郭維鈞聽不懂老師說的「學畫畫」的意思,老師耐心向他解釋:「就是有其他老師教你怎麼畫圖嗎?」

「沒有!」他認真地回答。

郭維鈞經常就著漫畫書,臨摹書中的人物和景物,不僅自得其樂,也贏得許多師長的鼓勵。

母親靠著微薄的薪水,獨力扶養郭維鈞和弟弟。沈重的房貸壓力,她因求助無門,只得以信用卡向銀行借貸。借款所累計的循環債務,對她來說是個天大的數目。眼見郭維鈞即將升高中,卻繳不出學費,她感到徬徨無助!

「錢在哪裏?」她實在想不出解決的方法,於是央求兒子轉讀夜校,以半工半讀方式來減輕經濟壓力。

聽到母親的懇求,郭維鈞自言自語道:「為什麼?」

「陪媽媽一起撐起這個家!」郭維鈞自己設定的未來,一下子就離得好遠好遠,他難以接受這個現實。怨氣不斷竄升,在盛怒之下,他捶破了房門,騎上腳踏車離家出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已近午夜,母親遍尋不著兒子,也等不到孩子回家,只好報警。

警察在社區公園找到了郭維鈞。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公園小角落,感傷也憂懼著自己的未來,那種壓力已超過他的年紀所能承受。當他突然見到母親走來的身影時,強烈的心酸委屈一股腦地湧出,母子倆當場擁抱痛哭。

員警看了這一幕,也大概了解他們的家境,便乘機開導郭維鈞要體諒母親的難處,畢竟只依賴一份微薄的薪水,要支應一家三口的生活開銷,還有房貸和卡債,也是迫於無奈。

聽了警察大叔這番話,郭維鈞抹乾了眼淚,打開了心結。

 
盡情彩繪撫平心緒

有時一想到未來,郭維鈞的心情仍是難免低落,思緒亂得像一團麵糊,說不出來的苦,用文字也不足以表達。他拿起畫筆,放空腦袋,在白紙上隨意揮灑,一個顏色換過一個顏色,藉由畫筆來傾訴心情。

每次畫畫之後,心情總能平靜下來,他告訴自己要接納現實,再也不去想從前的事,並期許自己透過畫筆,彩繪出屬於自己的天空。

白天上班、夜晚上課,成為郭維鈞高中生活的規律作息。學校老師傳授專業的電腦繪圖科技,令他開了眼界,如今畫筆變成電腦筆刷,更能隨心所欲地創作。

夜校畢業後,郭維鈞即將上大學,媽媽擔心當年因繳不出學費,要求兒子半工半讀卻導致他離家出走的憾事重演,於是鼓起勇氣,向熟識的慈濟志工張素麗說出積壓心中良久的債務壓力。

張素麗深入了解後,為她聯絡銀行,協商貸款問題,並向慈濟基金會申請生活補助。

然而,母子之間的緊張關係並未真正化解,尤其表現在母親對郭維鈞興趣的質疑上。

「靠畫畫,養不活自己啦!」母親不只一次如此告誡兒子,「在臺灣,除非成名,否則要把畫畫當作正業,連照顧自己的溫飽都會成問題,更別說成家立業……」

為了維護自己的興趣及專長,郭維鈞常常為了這件事跟母親討價還價……

「我實在很擔心這孩子的將來。」母親不願半工半讀的郭維鈞,投入那麼多的精力作畫。

「我看維鈞這孩子很懂事,你就不要阻礙他的興趣了。」志工張素麗勸慰說。

「我要他睡飽,他聽不進去,一回家就是畫畫畫……」

「維鈞愛畫畫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的事,你應該要多鼓勵他才對啊!」

「你只要關心兩個孩子的三餐,別讓他們餓到肚子,至於維鈞的生活作息,我再來跟他溝通。」

母親知道郭維鈞會聽張素麗的話,因此,常把自己對孩子的憂慮向她傾訴;母子間另架一座溝通橋梁,親子關係確實有莫大改善。

暖男的房間
這間想像的房間,搭配暖色系的擺飾,非常吻合郭維鈞的「暖男」個性。
 
一點助力帶來力量

晚秋的臺中,常是一片萬里晴空,和煦的陽光略帶一絲涼爽,格外令人感到心曠神怡!

不算大的客廳,收拾得乾淨而整齊。郭維鈞的母親知道志工要來,特地打掃了一番,「這樣對客人才不會失禮。」

客廳擺了幾張木製桌椅,當窗外的陽光灑進來時,空間顯得明亮而清雅。

「快起床,師姑、師伯來了!」媽媽呼喚郭維鈞起床。

神情疲憊的他用雙手搓揉臉頰,走到客廳問候大家,當話題打開後,現場洋溢歡笑與餐點香味,使得他的睡意瞬間消失。

「維鈞,快來吃早點,這是早上剛做好的。」張素麗帶來手工饅頭和一大壺糙米豆漿。

之前來關懷訪視時,志工借用廁所,發現不但馬桶蓋壞了、鏡子破了、兩個房間的房門也都破損。母親尷尬地對志工們說:「大門及門鎖是前夫用榔頭敲壞的,至於房門是維鈞撞壞的。」

郭維鈞看著三年前自己揮拳打破的房門,感到慚愧!他解釋說,當時看到媽媽很辛苦,每天追著錢跑,但自己想繼續升學的心願,卻因為家境而受到阻礙,一時情緒上來,拳頭就忍不住揮向房門了。

此外,志工又發現母子三人擠在空間狹窄的兩個房間,因為郭維鈞怕吵,堅持單獨使用一個房間,母親便和弟弟同睡一間。在沒有多餘預算的情況下,母親使用摺疊式躺椅睡覺,小兒子則睡在地板上。

張素麗主動向母親提議:「請志工來幫你修理房門,好嗎?」

「要付錢嗎?」

「放心啦!免費幫忙的。」

他們母子更沒想到的是,志工竟會將好事做到底,測量過客廳的寬度後,建議再幫他們隔出一間房,讓一家三口各自擁有獨立的空間。這分細膩的提議,讓母子三人既開心又感恩。

看見房門煥然一新,還裝上新的窗簾,郭維鈞歡喜地感恩志工們的幫忙,「以後,媽媽就不用睡躺椅了。」

曾經羨慕同儕能夠得到父母的細心呵護,自己卻必須幫忙承擔家計的郭維鈞,如今已懂得站在母親的立場去看事情,也更能體諒母親對他的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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