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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人生七十正精彩》線上試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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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３】抓住每一個鏡頭──徐明江 ■徐明江 背起四、五公斤多的裝備，徐明江看到好鏡頭總是衝第一！一場簡單的活動東奔西跑，快門按下數百回；如果遇到大場合，還先去觀察地形，哪裏可以拍全景，哪裏有制高點，每一個角度都要有畫面，大中小場景都要記得拍到，天氣、光線、相機的性質……樣樣得考量，這全是他十多年來一一摸出來的技巧與經驗。 猛按相機的徐明江，表現出認真、專業的一面，他忘了自己已是七十多歲的老人家；有時不計成本，背著器材爬到山頂上，為的只是一張可以涵蓋全景的照片。人老了、眼睛也花了，徐明江靠經驗去調整光圈，雖然一卷底片難免有一兩張模糊，但絕大部分都在他的習慣與經驗下，做出最銳利的呈現。 與他接觸過的人，都會對他的大嗓門、開朗的笑聲以及率直的個性，留下深刻印象；圓潤老邁的背影下，他總是給人暖暖的真摯情意。
人生如電影一幕幕捲帶而過，泛黃模糊的盡是螢幕中的陳年回憶。 住在苗栗的徐明江，有著客家人勤儉、吃苦耐勞的性格，當兵前從事電影放片技術員的他，轉入報業後，從送報工作開始做起，也同時開過電影院、麵包店，以及從事飲料經銷。 太太吳金玉表示，徐明江的父親早逝，母親辛苦扶養、嚴格教育他們五兄弟，也養成他嚴以律己的性格，「以前，他是一個易發脾氣的人。事情沒有處理好，就不吃飯，堅持今日事、今日畢，員工都很怕他……」 二十多年前，因腎結石切除一顆腎臟，取出一百多顆石頭，讓他的人生腳步停擺了三個多月。除了健康，電影院受錄影帶業興起的衝擊，生意大大滑落，一輩子汲汲營營追求事業，卻因時代變遷到頭兩手空，讓他頓覺人生充滿無奈與無常。 結束電影事業後，他將心力轉投入報紙的廣告、發行業務。被債務壓迫的日子，一家人煎熬度過，後來靠親戚抵押房屋借錢給他們還掉部分債務。「房子若沒了也沒關係，不然利滾利，到時你們失去的就不止是事業，連人生都會毀掉。」親戚的一席話，讓夫妻倆感動在心，暗想：將來有能力時，也要幫助他人。 辛苦打拚下，徐明江成為聯合報苗栗分社主任，以往助人的心願也漸漸有餘力去實踐。「以前要爸爸拿出一百塊來布施，對他是難上加難，現在則有如家常便飯。」兒子徐文進笑笑說，徐明江最愛說的一句口頭禪是「有捨才有得」。 徐明江骨子裏的助人善念，大多承繼自母親。他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母親在做飯時，聽到收音機傳出附近發生火災的消息，即一言不發坐上三輪車趕赴現場，捐錢給受災的人。又有一次，徐明江的兒子，提到學校建功國小因經費不足，無法在校門前馬路上蓋天橋；隔天一早，老人家就偷偷跑到學校捐錢造橋。 吳金玉說，婆婆是虔誠佛教徒，兒女給她的紅包，常常轉手就布施出去。往生前，她交代大家為她捐一百萬元給慈濟；為了完成婆婆的心願，吳金玉將多年來的積蓄九十萬元拿出來，又向已出嫁的女兒借了十萬。 「那時慈濟正在呼籲援助大陸華東水患。雖然當時我們還很需要錢，但想想我們在人生最低潮時，是人家伸手幫了我們，於是，也不多想就把錢捐了出去。」吳金玉說。
因為母親的因緣，徐明江不僅認識了慈濟，也開始參與各項志工活動；他不是蜻蜓點水式地參與而已，而是專心且認真地投入其中。 他記得，有位深居山區的老榮民，被金光黨騙了錢，房子也被孩子賣掉，最後落得一人獨處，沒人照顧。他和志工常去關懷，彼此建立了情感與信任；有陣子，志工重新分組，改由其他志工關懷，隔了好長一段時間，徐明江這組志工再見到老榮民時，老榮民竟放聲大哭，口中直喊著：「我是哪裏得罪你們，那麼久沒來看我？」老人家的真性情，深深打動了徐明江。 十多年來，他訪貧、關懷獨居老人的足跡，已遍及竹苗等偏遠山區。有些病苦的老人家，常自怨自艾，自認人生已走到盡頭，徐明江表示：「自己也算是老人了，將心比心，更希望這些無依無靠的老人家，生前可以過著有人關心的日子。」 「回顧自己的人生，波瀾無數，亦嘗盡世間冷暖，幾次事業、健康遭到磨難都沒有倒下，憑藉的就是一股不絕望的毅力。」徐明江說，他要幫助這些瀕臨絕望的老人們，鼓舞他們重新振作起來。 汽車里程表上十幾萬公里的路程，除了記錄著徐明江訪視、發放與關懷的足跡，也承載著他在拍攝「希望工程」期間，三天兩頭往台中、東勢、南投、埔里學校跑的心情點滴。 記得有一次，希望能拍到埔里國中工程全景，徐明江搭升降機到隔壁未完成的十幾層樓工地，「站在那邊拍照角度很好，但當時腳卻抖個不停呢！」 為了拍出好照片，他經常凌晨三、四點就出門，「人老了，有時比較容易感到累，但在付出的同時，就真的忘記了累！」徐明江說。 人的身體畢竟不是鐵打的，尤其人老了更禁不起傷痛。徐明江有次爬上椅子照相，一時站不穩摔下來，鐵條就剛好打在他身上，他不以為意繼續拍照；下午拍照時又被人潮推倒，跌撞到後背，瞬時整個身體都麻痹，整整痛了一個月。 「能夠做就趕快做，等到以後想做，體力做不來的時候，就來不及了！」徐明江表示：「說不累是騙人的，渾身上下這兒痛那兒痛的，有一次開了車門，就是站不起來。但只要一拿相機，就什麼都忘了！」 十多年來，擔任攝影志工為活動所拍的底片與沖洗費，徐明江全數自行負擔。「我不會去考慮節省底片，只要是需要的鏡頭，絕不讓它跑掉。」一反客家人節儉的習慣，徐明江對相機設備的添購，也不手軟。
過去的點滴，徐明江牢記在心，但對現在的事，他與一般老人家一樣，總是不小心就忘得一乾二淨。「有時候很忙，不但沒時間去『記得』病痛，照相時，別人跟我說了什麼話，也常常記不清楚。」 「人都會老，就像車子一樣，開久了就會慢慢退化；但身體不能說換就換，我們只好保養它，讓它不要老化得這麼快。做志工很快樂，就更不容易老了！」徐明江惋惜地說，他曾經在路上見到以前的同事，才退休一年，竟比在上班時蒼老許多。 徐明江用做事業的熱情來做志工，自己體會了當志工的快樂，也希望更多人一起來分享這樣的快樂。早期，他在報紙內夾送慈濟活動訊息、在電影招待券印上靜思語，現在則提供大愛電視台的節目表，他的用意，無非是希望大家有機會也能多多投入志工服務。 「以前，報業是我們全家打拚的重心；父親進入慈濟後，常說『人生只有使用權，沒有所有權』；現在，做慈濟成了我們全家分享交流的重點話題。」兒子徐文進說，他最喜歡用三個二十年來形容父親——第一個二十年給了電影院，第二個二十年給了報社，第三個二十年，也是人生最快樂的時光，則獻給了慈濟！ 徐明江聽了說：「二十年？到時候都八、九十歲了，也不知我還能不能動？」太太吳金玉搶著說：「一世慈濟人，生生世世都是慈濟人。你能做的，還不是只有這二十年而已呢！」 一家人聽了，相視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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