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的心境
◎撰文.袁瑤瑤 攝影.阮義忠
在慈濟下車
十一月十五、十六日的北區第二梯次培訓慈誠委員尋根學員特別有福報,圓緣與皈依都是在靜思精舍。十五日跟大家在靜思堂聽課,深覺有些事過去愈久愈不能忘,每回聽德慈師父講「回首當年」,都會隨他回到宗門初建的坎坷路。
從上人初見地藏王廟便覺熟悉開始,慈師父清晰敘述老人家於一九六三年農曆四到十月在小木屋潛修時,每天僅吃一餐、睡兩小時,其他時間都在研讀《法華經》。一九六四年四位弟子懇求皈依,上人訓告,第一代弟子要徹底犧牲,再苦也不能回俗家求助。
一九六六年,上人成立佛教克難慈濟功德會,開始濟貧。慈師父細數那段有就吃三頓,沒就吃一頓的日子;借油借米、施肥不當稻田枯萎、背負債務貸款蓋精舍,手工工作換來換去,種類超過二十一種:「現在回頭看很美,但那時實在是很辛苦。」
辛苦緊張地濟貧、義診十三年後,上人因花蓮醫療設備不足而決心籌建醫院……四大志業的建立步步艱辛,能夠一一成就,只因上人從來就不是有多少錢才做多少事,遇上了就要想盡辦法救!
接下來,靜思法脈暨慈濟宗門文史結集中心編纂處主任靜原師姊暢談「文史流芳傳法脈」,強調上人應時空而講經,其特色為:臺灣社會的縮影、世界苦難的歷史、地涌菩薩的見證。
印象深刻的是靜原師姊說,人人都在追尋一個成長的方式,也可以決定人生列車要在哪一站下車學習讓人生更有意義:「我要在終點下車,我在慈濟下車。」
菩薩世界的美妙事
十六日早上回靜思精舍,才進門就看到有師兄在排椅子,原來,準慈誠、委員們會在心靈故鄉與常住師父合影,等於是戶口登記啦!
今天也是農曆九月二十四日,清朗的《藥師經》唱誦繚繞四方。到大殿開示前,上人喜悅地見到了恢復情況良好的陳團治。勇敢的小姑娘在醫護同仁與志工的陪伴下,放開助行器,慢慢地走了幾步,來到上人跟前。
上人慈愛地牽起她的手,看著那裹著石膏的小腳:「好漂亮,痛嗎?」
陳團治在廈門農村長大,今年二十六歲,因罹患「先天性雙膝反曲」,雙腳呈L型,腳底無法觸地,起小就無法正常行走。但是,身為家中長女的她卻是家務一肩扛,一點也不輸四肢健全的人。來到臺灣後,於三月展開治療,經過七次手術,於九月矯正過右腳的「馬蹄足變形」後,開始練習站立、行走。
「這樣的痛,值得嗎?腳底二十六年來未踏過土地,第一次踏時有何感受?」上人要團治坐下,說醫師護士群都把她當寶,時常報告最新情況:「尤其是陳英和院長,每次動手術前都會回來告訴我,這次要從哪裏開刀,為什麼要這樣開。」
醫療團隊在圓滿第一次膝關節切骨手術後,便為她量身打造復健計畫。從拉筋、肌力訓練到踏上學步機,樣樣辛苦,團治不但能忍痛還讓進度超前。兩岸人士紛來探視、致贈祝福紅包,她便捐給慈濟:「我希望把這分福轉出去,幫助其他需要的人。」
善的循環,福的循環;菩薩世界的美妙事,在慈濟無時無刻不蘊行著。
職志合一的開始
到後院逛逛總會碰到好事,今天不僅學到「種黃豆得毛豆」,還嚐到一塊出爐不久的嫩豆腐,鮮、香、純、醇,透心的美味難以形容!
十六號是週日,職志合一的同仁們前來出坡,有的在精舍外頭的喇叭巷附近採收洛神花,有的在後院剝黃豆、切豆腐。豆莢又脆又乾,一捏就裂,豆腐又水又軟,雖說「刀切豆腐兩面光」,要切成一般大小又不破,可沒那麼簡單。
想起昨天聽靜原師姊妙語如珠地介紹自己,一九八八年到慈濟工作,十五年後才參加培訓。「同班同學有校長、教授,還有很多醫師,大家自己開玩笑,說我們是特教班,因為發展遲緩,加入慈濟這麼久,到現在才培訓、受證。」
二○○三年的這一班,正是慈濟各志業體同仁職志合一的開始,為往後各志業同仁加入培訓樹立了標竿。二○○六年十二月,上人於四大志業同仁精進共修時開示,慈濟宗門的開啟,除了是宗門共修儀式的確立,也是對「職志合一」的深切期許:「慈濟宗門必須走入人群,要進人群也要近人情,用志工精神,帶動人人職志合一,志業才能順利推展。天下災難愈多、愈重,眾生共業,唯有增加善的力量,眾生共聚福業,才能消弭災障。」
在後院左聽聽,右看看,才知道黃豆是毛豆變的。兩者都是大豆,豆莢成形後,裏面的嫩豆成碧綠色、含水飽滿,可當蔬菜食用,由於豆莢毛茸茸的,因此俗稱毛豆。若不摘採,等莢老豆黃之後,就可拿來榨油、磨豆腐、作堆肥、當種子,用途多多!就像我們,做慈濟之前是毛豆,做慈濟之後變黃豆。
永恆的心境
上人在培訓尋根圓緣時開示,把佛陀的心境比喻成華嚴世界,像蓮花般的莊嚴。蓮花一開,果實現前,從梗到花、到果,都能利益眾生,而且在污泥中不受污染。乾淨遼闊、寧靜美好、真空妙有——那就是佛陀覺悟後的、永恆的心境。
「所謂真空,是不染著。妙有,就是所有道理都已容納在他的本覺慧海之中,非常豐富的智慧,完全收納。看看我們現在用電腦,一個小小薄薄的晶片,就可收納很多畫面、文字,不出門便可看到天下事。」
上人欣慰地表示,現在每天一大早,全球有六、七千人很穩定地在聽經,因此更不能懈怠,雖然之前生了一場病,讓醫師護士很緊張,但健康恢復了就更要把握時間:「《法華經》還很長,我不只要『如是我聞』,要講每天人人都聽得懂的法,是關於現代的人間生活,希望人間佛法進入每個人的心裏,身體力行。」
上人說,以前拿起經文就可一直講,但現在還要寫教材,必須事先準備,因為全球有很多人不懂閩南語。雖然辛苦,但大家薰法香就是貼心:「我要回饋所有慈濟人,回饋人間菩薩的有志一同。感恩不是用口說,要行動,讓人人感受到佛法的妙有真空,讓心可以跟法會合、相契,走入人群而不受人間的濁氣污染。付出無所求,三輪體空,大家都要體會得到。」
老人家的教誨就是最大的祝福;再過幾天又要陪阮師兄去大陸講學了,無論去到哪兒,都要謹記:「把握時光勿空過,精進自然得福修慧。福慧雙修,日日得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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