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修閱藏著述
由於大師對地藏菩薩虔誠的信心、地藏法門的相應以及強烈的罪惡感(年少時的闢佛),希望藉由地藏菩薩的滅罪法門,來懺除業障。大師決意前往地藏菩薩的聖地——九華山隱遁,專心修行。在三月間,到了九華山,朝禮地藏菩薩塔。
此時,大師無法決定其修行法門,是先懺悔業障呢?或先修禪定呢?或著述弘經呢?還是先培福呢?只好向地藏菩薩祈願、占鬮,請地藏菩薩指點迷津,決定修行的法門(註三)。於是大師做四個鬮:
第一鬮,「懺悔業障」:即一心拜佛,懇求懺悔,希望能得到清淨的戒體。
第二鬮,「坐禪修定」:即參禪打坐,希望能夠斷惑證真。
第三鬮,「閱藏著述」:即廣閱並著述經論,希望能夠開啟智慧。
第四鬮,「植諸善本」:即多修善行,培養福報。
然後,大師認真修十幾天的加行法後占鬮,結果占到「閱藏著述」的鬮。於是,確定大師一生主要的修行方向——深入經藏,著述弘經。此後,大師的餘生,以「閱藏著述」成為大師主要的修行法門。
九華山雖然是修行的聖地,卻不適合生病的人居住。由於其地勢高峻,在三月間仍然很寒冷,即使穿著厚重的棉襖入睡,仍不覺有暖意。而且,當時生活條件很貧乏,大師常以米糠和豆腐渣度日;對體弱多病的大師而言,自然是雪上加霜,其健康狀況變得更糟。
此時的大師已是枯瘦如柴;偶爾與人見面,他人稱大師為「禪癯」,也就是瘦弱的禪者,大師原本也以為將會老死於此。
如大師在〈遣病歌〉描述:
九華峰頭雲霧濃,三月四月如隆冬;厚擁敝袍供高臥,煖氣遠遁來無從。
九華山中泉味逸,百滾千沸中邊蜜;捨取松毬鎮日煨,權作參苓療我疾。
我疾堪嗟療偏難,阿難隔日我三日;豈向旦暮戀空華,悲我知門未詣室。
是以持名日孜孜,擬開同體妙三慈;我病治時生界治,剎那非速劫非遲。
不管身體和生活條件的惡劣,大師繼續研讀大藏經千餘卷。接著,大師撰寫〈九華地藏塔前願文〉,祈求地藏菩薩加持,使念念憶菩提心,早成念佛三昧,決生彌陀世界。又撰寫〈亡母十周願文〉,祈願母親得生淨土。
大師到金陵參訪時,看到禪門的衰相,究其原因,主要是不重視教理,而導致戒律鬆弛。於是大師致力於復興戒律,努力促成五比丘如法共住,共同振興佛教,只是事與願違,多年努力,仍無法如願。
而戒律鬆弛的原因,是不重視和學習佛教的教理;大師認為天台的教理可以矯治當時禪宗的弊端,便鑽研天台宗,以整治當時佛門的弊病。因此,專心研究並弘揚教理及戒律,是大師壯年前期主要的修持重心。
綜觀以上所述,大師壯年前期主要的修持重心在於不忍聖教的衰敗,致力於研究戒律及天台宗的教理,精勤閱讀律藏,編纂《毗尼事義集要》,廣弘戒律,並結交益友成立毗尼社,努力促成五比丘如法共住,復興佛教。但是,歷經多年的努力,仍然無法如願。
大師不只是致力於小乘的律儀,而且極力弘揚大乘的菩薩戒。大師曾說過:「夫大小兩乘,皆首戒律,而大必兼小,小不兼大。」也就是說:大乘和小乘佛法都是以戒律作為最重要的一環,大乘的戒律必定兼融小乘的戒律,但小乘戒無法兼融大乘的戒律。例如,大乘的菩薩戒,包含攝律儀戒、攝善法戒、攝眾生戒等三聚淨戒;而小乘的律儀只有包含攝律儀戒而已。因此,大師的《重治毗尼事義集要》中,對於比丘戒條文的註解,主張必須與菩薩戒相對照,這是大師戒律思想的特色。
【註釋】
註三:本章數次提到大師占鬮問佛,是否有違佛陀不許僧人占相吉凶呢?
《佛遺教經》提到:「持淨戒者,不得……占相吉凶、仰觀星宿、推步盈虛、曆數算計,皆所不應。」為何大師會以卜筮決定自己的修行法門?
大師如是註釋《佛遺教經》:「持淨戒者,不得……占相吉凶、仰觀星宿、推步盈虛、曆數算計,皆所不應。」謂此皆屬邪心求利,不算正規的因緣法,所以不與持淨戒者相應。
於《占察善惡業報經玄義》則云:依於(地藏)大士所示三種輪相,至誠擲視,名之為「占」;審諦觀其相應與否,名之為「察」。若是為自己或他人去除疑問,可以學習此法,不得隨逐世間卜筮法。簡而言之,此與一般的占卜是有別的。
大師認為,《占察善惡業報經》的卜筮是依據地藏菩薩所指示的三種輪相來決定,非邪心求利,所以不同於世間卜筮法。
因此,大師遇到難以決斷的事情時,例如:該用教下何種方式註解《梵網經》?或決斷自己的戒體為何?或該先修何種法門?甚至是否恢復比丘身分?大師都完全仰賴三寶加被,藉由占鬮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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