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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城打工皇后——從賺錢到賺歡喜
20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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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錢還是要命

「你這樣不要命地工作,身體都承受不了,到底你是要錢還是要命呀?」自稱「打工皇后」的我毫不考慮地回答:「我要命啦!」

瘋狂打工的年代,白天的鄭記者跑新聞、鄭經紀買賣房地產,晚上又成了洗碗工,半夜回家還得趕稿子,經常看著電腦,鍵盤敲著敲著就不省人事。每天斷斷續續只能睡四個小時,天亮才從地板上爬起來,不知到底是睏到睡著或累到昏倒。

多年「蠟燭兩頭燒」,燒出了許多毛病。二〇〇三年元月,我的右腿突然浮腫如象腿,每個觸摸過的人都驚呼:「好大的腫瘤啊!」經過多項檢查,醫師宣布:「大約十公分的腫瘤,估計是骨癌,建議立即住院截肢,截肢後尚須化療六個月,以確保清除所有體內癌細胞。」

拿著「惡性骨腫瘤」的診斷書請假,賭場主管杜安的眼淚大滴大滴落下,他抓著我的手說:「不要怕,威尼斯賭場不會不要你,就算你截肢也能坐輪椅辦公,還可以轉任倉庫管理員,不會失去保險和收入。」我很感動,這也是我從沒想過跳槽、忠心耿耿守著這個公司的主因。

「你要哭出來,不要憋在心裏,哭出來會好一點。」看著眼前的大男人哭成大花臉,我突然悲從中來,兩個人在辦公室哭成一團。

但兩個星期後,醫師證明先前的診斷是一個大烏龍。當我「走」回工作崗位,主管和同事不敢置信地注視我仍然完好如初的右腿,忍不住都問:「好了嗎?不用截肢嗎?」

二〇〇七年,長時間的腹痛如絞讓我經常進出急診室,每次急診,血壓都飆高破兩百。外科醫師認定是膽結石作祟,決定用腹腔鏡取出膽囊,術前的超音波檢查,意外發現胰臟有一顆腫瘤,懷疑是「胰臟癌」。

當第二張診斷書註明「懷疑是胰臟癌,須立即開刀移除」,因上次的烏龍經驗,我沒敢立即報告主管,轉而尋求第二位醫師的診斷。

所幸找到的是,已加入慈濟國際人醫會的吳銘偉醫師,他發現確實有膽結石,但真正的病因是膽囊通往肝臟的膽管嚴重阻塞;每當我食用過辣或過油的食物,膽囊要分泌膽汁除油,卻因為阻塞而無法輸出,造成膽囊發炎、腹痛如絞。超音波看到的胰臟腫瘤,其實是膽囊發炎傳染到鄰近的胰臟,因而造成胰臟腫脹的緣故。

二〇〇八年底,我因鼻大動脈爆裂送醫。六位慈濟法親手忙腳亂拿著臉盆,一路接著我吐出來的血,並壓著我的鼻梁,試圖止住不停流下的鼻血。我把急診室弄得像命案現場,血色素從十三一路降到三,最後昏倒被送進加護病房。當時隱約聽到加護病房醫師打電話給我的耳鼻喉科醫師:「我們盡力了,所有方法都用盡仍止不了血,你快把她接走吧!」

眼看著情況愈來愈糟,乾媽簡婉平幫我通知家屬,於是婆婆媽媽全都來了。繼母哭得很傷心,前婆婆很生氣:「還沒死呢!哭什麼哭?如果不是你們,她會搞成這個樣子嗎?」

繼母還是哭:「我們全家都靠她!」前婆婆更氣了,指著那些靠我排班的工人:「多少家庭都靠她!不許哭,她一定能活下去!」當時的我還抱著臉盆猛吐血,實在沒有勸架的力氣,只希望我能活著,讓我的家人安心!

最後,血流不止的我被綁上救護車,轉院到耳鼻喉科醫師任職的醫院。偏偏當時沒有空床,只能暫住急診室,急診護士很緊張:「萬一在我這兒出事怎麼辦?」就這樣我在急診室待了幾小時,在病房待了幾小時,隔日一大早就被送進開刀房。

當我從病床上悠悠醒轉,醫師問我是否很有「社會地位」?因為二十幾個人捲起袖子搶著要輸血給我。我連忙問:「多少人捐了血給我?」結果是一個也沒有,「我們把你的資料輸進電腦,發現你多年來時常捐血助人,所以可以第一優先使用。」原來,是我救了自己!

在我生病及養病的那段日子,乾媽以七十高齡照顧我這不聽話的病人,數不清多少次送我去醫院急診,多少次坐上救護車護送我,甚至有一次包裹著光溜溜的我(在洗澡過程中爆血管)飛奔急診室。如果沒有她,我早就與這美好人生莎喲娜拉了!

說起我們的母女緣,人家是乾媽收晚輩,我卻反過來收了簡婉平做「乾媽」。我倆的生肖都屬虎,相差二十四歲,乾媽是「紙老虎」,我卻是「母老虎」,一天到晚對「乾媽」不恭敬,直到在加護病房聽到醫師放棄治療,我才把握時間向她懺悔:「乾媽,對不起,我常常對您很兇……」如今這段告白成了乾媽收拾我的「緊箍咒」,讓這個現代孫悟空怎麼也翻不出乾媽溫柔的五指山。

陳振和師兄是另一位貴人,他住在漢德城,我住在拉斯維加斯市,各科醫師診所則是遍布大拉斯維加斯地區,陳師兄一一記下約診時間,不辭辛勞地送我赴醫。又怕我營養不良,天天為我燉大補湯,還分裝成一小碗、一小碗放在冰箱,方便我直接送往微波爐加熱。

有一次就醫途中,我隨口問他:「誰是你最好的朋友?」陳師兄無限哀怨地看著我說:「就是你啊!」相差二十歲的我們感情深厚,擅長作曲的陳師兄每完成詞曲創作,都是在第一時間與我分享他的心血結晶。

二〇一四年十一月,我的左手腕長了顆血管瘤,而且愈長愈大,一打字就痛。醫師擔心會重蹈二〇〇八年的覆轍,建議立即開刀移除,醫師說「只是費時四十五分鐘的小手術」,開刀之後,左手的小腫瘤不見了,但右邊臀部很痛。

無意間照鏡子時發現瘀青,後來「聽說」是在病房至開刀房的轉運過程中不慎失手摔傷,經過核磁共振檢查,證明是椎間盤脫出。至於是早就脫出,或者是被摔傷才脫出,則又是另一個懸案了。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疼痛排山倒海而來,每走一步路都像登山攻頂一樣困難。洋醫師建議打美國仙丹(類固醇)止痛,這回我做了萬全準備,換醫院(避免被摔傷)、堅持到開刀房才麻醉(避免運送)。

因為必須趴著打封閉針,我的臨時血管被定位在左手背,我可以親眼監督麻醉藥的注射。當護理人員開始推麻醉藥,另一個護理人員念著病歷,我在朦朧中聽見「椎間盤向左脫出」,便著急地用盡力氣大喊「向右脫出」,一面悲觀地在心中哀鳴:「吾命休矣!」然後我就被麻醉了。醒來之後疼痛如常,我心知肚明怎麼回事。

為醫治我的腿疾,中、西醫各顯神通。中醫用針灸、拔罐、電療及祖傳膏藥貼布治療;西醫採取注射封閉針、疼痛管理及復健等方法,還有朋友重金從中國瀋陽醫院買來中西合璧的電療機器。其實,最受用的應該是親朋好友的「愛心」,讓我不得不趕快好起來!

當然,醫療中也有中、西醫對立的療程,比如中醫堅持我必須減肥,避免造成脊椎的負擔,但西醫則以美國標準看我:「減什麼肥?你需要體力復健及養病。」為尊重兩方醫囑,我看到好吃的東西就遵照西醫指示,碰到不對胃口的食物,就以中醫指示作藉口婉拒邀約了。

趙無越師姊曾在病榻責問:「你這樣不要命地工作,身體都承受不了,到底你是要錢還是要命呀?」自稱「打工皇后」的我毫不考慮地回答:「我要命啦!」此景此語恍若眼前,但幾年後我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又活蹦亂跳地享受我的「真善美」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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