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濟傳播人文志業基金會




慈濟月刊第601期
2016-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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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志業首頁 / 慈濟月刊 / 第601期
  學會溫柔
撰文.葉彩雲



八十一歲的李錦全,
稱呼七十八歲的老伴曹月蘭為「老菩薩」,
喊自己的兒子為「師兄」;
活到老學到老,還要學會對家人更溫柔。

二○一六年十一月,在臺灣舉辦的慈濟海外培訓委員慈誠精神研習會中,八十一歲的李錦全拄著柺杖,小心翼翼地走著,不忘叮嚀七十八歲的老伴曹月蘭也要小心走好。

兩位老菩薩年齡加起來一百五十九歲,錦全膝關節退化所帶來的疼痛,阻擋不了他想飛到臺灣見上人的心。曹月蘭夫唱婦隨,陪著錦全一起讓上人授證。

投入慈濟八年,在錦全的心目中,受證是和上人的約定,也是告白。約定生生世世要隨上人行菩薩道,做助人的菩薩。這分告白也是向上人說:浪子回家了。

「我的體力一年不如一年,今年再不回臺,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錦全跪在上人面前那一刻,內心滿是懺悔;他深知過去業障深重,所以默默向上人發願,回馬來西亞後要好好做環保,做上人要做的事。

月蘭在受證前,聽別人分享,見到上人會感動流淚,但她說:「上人很莊嚴,我見到上人時很歡喜,怎麼會哭呢?但內心真的很感動。」

月蘭來臺灣參加營隊的第一天,就感冒了,還因為血壓高而緊急被送進臺北慈濟醫院,經檢查後雖無大礙,但依照醫師的指示,在寮房內休息,沒有辦法好好參加營隊課程。

然而,只要有一顆堅定的心,再艱難的路,兩位老菩薩也一定會走下去。

 

孫兒帶回環保好觀念

錦全的性格不拘小節,從年輕時就喜歡參加戶外活動,嗓門特別大,偶爾和妻子曹月蘭鬥嘴,旁人以為兩人在吵架,但他們已習以為常。

兒子李國強說:「爸爸說話總是理直氣壯,我們知道他的性格如此,就順著他;但孫子不習慣這樣的溝通方式,和祖父的關係有點疏離。」

錦全說,他以前總覺得孫子們怎麼都不尊重老人家,他是阿公,孫子就應該先稱呼自己啊。但當時的他還不懂得反觀自照,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

月蘭說,自從孫子參與慈濟親子班及慈濟活動之後,漸漸有了改變,不再浪費食物,每餐把飯菜吃完。有一次孫女從環保站回來,手上拿著裝有半瓶水的寶特瓶,月蘭問她為何沒將瓶子丟掉而是帶回家。「孫女回答,水喝不完,還可以用來澆花,瓶子不是垃圾,要當作資源回收。我們感覺孫子們在慈濟真的學得不錯。」

年輕時,李錦全夫婦熱愛出海垂釣,被旁人笑稱「兩個瘋狂的傻瓜」,也渾然不覺自己正在殺生。(相片提供╲李錦全)

當時,李國強邀請爸媽一起做環保;月蘭雖然不太願意,但經錦全遊說,也就點頭答應。這麼一點頭,人生自此改換跑道。

錦全笑說:「緣分真的很奇怪,我們一開始做環保就無法自拔,做得非常歡喜。回想以前,我看到什麼都想要,但環保站改變了我的人生觀。我不敢再亂花錢,欲望也開始減少。」月蘭也笑說:「本來不是很想去做環保,誰知道愈做愈歡喜,在路邊看到資源都會撿回家。」

雖然過程中有旁人誤以為兩老撿資源變賣賺錢,但他們不氣餒,認為對的事情一定要做下去;不僅自己做,還力邀大家一起做環保。

 

和老伴約好不鬥嘴

除了做環保,夫妻倆也參與義診、訪視與機構關懷,接觸和過往不同的世界,學會輕聲細語,要善解、包容,要知足、感恩。對兩人而言,學習溫柔相對是現在要修的功課。

一天,錦全聽朋友說吉隆坡慈濟靜思堂的法華坡道海報,其中一張有他和太太用手推車推資源的身影;他趕緊去看,果然見到國強在環保站為他們拍的相片。他又喜又驚,喜的是自己的善行成為歷史的紀錄,驚的是那麼多人看到這張海報後,一定會特別關注他們的一言一行。

 

李錦全夫婦用手推車運送回收物資,樂在環保,人生也自此改換跑道。

(攝影╲李國強)

 

於是,他很緊張地對月蘭說:「老菩薩,以後我們要顧好自己,不能在菜市場大聲講話,也不要鬥嘴。」不僅如此,錦全反觀自照,終於明白何以孫兒們不愛親近自己。

「上人說,要改變別人,要先改變自己。我以前看不到自己的錯,我就是講話太大聲,孫子們都不愛跟我說話啊!所以我不再和他們論輩分,反而常常和他們開玩笑。現在我們比較投契。」

國強也直言,爸爸投入慈濟之後,習氣改變很多,孫子們也願意親近阿公。「以往爸爸不稱呼我們的名字,而是『誒』地呼喚我們。現在爸爸會稱呼我做『師兄』,哈哈!」

 

不想後悔一世人

近幾年,錦全的雙腳會無故抽搐、麻痺、疼痛。醫師說也許是關節退化,只能吃止痛藥而無法根治。病痛提醒錦全,歲月不留人,加上眼看兒子和媳婦已成為慈誠、委員多年,他說服月蘭一起參與培訓。

「畢竟我們都老了,這一生不讓上人為我們授證,會後悔一世人。回去見見師父吧,時間不等我們,也不曉得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一定要把握機會。」終獲得月蘭點頭答應。

二○一四年開始培訓,錦全憂慮無法遵守慈濟十戒,尤其是第一戒——不殺生。果然,他在參加婚宴時破戒;隔年再參加培訓,他在除夕夜和好久不見的老朋友見面,老朋友盛情款待,準備了大魚大肉請他享用,他意志不堅,再度破戒。

因為誠正信實,他兩度放棄培訓。直到二○一六年,他心願堅定,果然處處遇貴人,他終於做到戒口欲,不吃眾生肉。

夫妻倆即使已是高齡八十,也可以改變長年的飲食習慣,是值得年輕一輩學習的。其實在他們心中,仍對年輕時熱愛釣魚一事而深感懺悔。

錦全每逢週末就出海釣魚,還特地買了一艘舢板,夜裏就蜷縮在船上睡覺;一覺醒來,又繼續垂釣。月蘭回憶當時情景,淡淡的語氣帶著深深的愧疚:「那時我們不知什麼是殺生,只覺得在垂釣中可以忘卻煩惱。現在想起來,真的很懺悔,殺了那麼多生命。」

這樣垂釣了整整二十年後,直到有一位算命先生見到錦全時,突然對他說:「先生,您的殺氣很重,您要小心!」他們思索,雖然沒有殺人放火,卻殺害魚蝦無數,開始感到害怕。「投入慈濟,我們真的是走對路了,以前不曉得自己做錯事,現在一定要跟著上人的腳步,做對的事,走對的路。」

錦全與月蘭年輕時為了家業和事業拚搏,如今排除年齡障礙,攜手為了慈濟志業而忙碌,讓銀髮歲月過得有意義,也更輕安自在。

(資料提供/陳金香)

李錦全夫婦和二女兒李玉英(前排左二)同年受證,李家全員出動,到吉隆坡靜思堂拍全家福。(攝影╲黎日泉)

培訓之路
慈濟委員

社區志工或慈濟會員,有心了解慈濟,經過至少一年的「見習課程」,投入志工活動、詳細了解慈濟志業。若是認同慈濟精神,時間可以配合,並願意承擔慈濟使命,濟貧教富,募心募款,即能報名為期一年至二年的「培訓課程」,養成正知、正見、正行,誠守十戒,具足威儀,承擔志業,經推薦及評估,得受證為慈濟委員、慈誠隊員。

從培訓開始,即必須遵守「慈濟十戒」,防非止惡。包括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不抽菸、不吸毒、不嚼檳榔;不賭博、不投機取巧;孝順父母、調和聲色;遵守交通規則;不參與政治活動、示威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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