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能睜開眼睛 就繼續當個好媽媽
撰文‧何麗華、魏玉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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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太太和先生陪伴小女兒雯嵐,來到臺中靜思堂領取新芽獎學金;雯嵐當天也捐出平日積蓄的零錢助人。(攝影/何姿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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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太太罹患四種癌症,但她不把自己看成病人,而是一個媽媽──
照顧病弱的先生,讓孩子有父母陪伴長大;
鼓勵女兒們爭氣,有能力決定自己未來的方向。
「老── 婆,謝── 謝!」楊先生左手拄著手杖,兩眼直視太太林美雲,吃力地從口中擠出兩句話來。
楊家大概五坪大的客廳,除了一套沙發和簡單的電視櫃以外,最突出的,應該是放在沙發背後和樓梯牆間的那張單人床。
儘管床上鋪了薄被,依然可以看出床面已塌陷,楊太太說:「自從我先生中風後,我們就一直睡在這裏,樓上的房間,早就忘了長成什麼樣子!」
不讓女兒們成為孤兒
二○一五年元月三十一日,從事送報紙工作的楊先生突然中風,整整半年不省人事。公公、婆婆和三個女兒都勸楊太太:「不要救了,讓他離開吧。」
只有她堅持要救先生,因為她也是病魔纏身,「我有可能隨時會走,不能讓這三個孩子成為孤兒!」
二○○四年,年僅三十六歲的楊太太罹患乳癌,發現時已是末期,癌細胞擴散到肺部、肝臟和淋巴、骨骼,醫師宣判她僅有半年的壽命。「半年!」這是多大的打擊,小女兒楊雯嵐才讀國小一年級。
對生命不願輕易妥協的她,配合療程,切除一側乳房,並接受化療、電療,輪番做了四年,那是她最辛苦的一段時間。強烈的化學藥物治療,一打完就讓她陷入昏迷,醫師幫她急救再住院,稍稍恢復後返家;也未享有特別待遇,家務事、帶小孩,樣樣不能少。
年紀輕輕又罹癌,在當時的社會總引來旁人臆測,「她難道是做了什麼壞事,不然怎麼會得這樣的病?」為了孩子,她沒有軟弱的權利,一次又一次到醫院接受治療,一次次的昏厥又被救回,療程終於結束;但是,一大包一大包的口服藥物,抗癌的標靶、止痛藥等等,將陪她度過後半生。
「我已經有心理準備,塔位也準備好了。」她掀起上衣,露出貼著嗎啡貼片的肚皮說,「可是,不跟人家說,誰知道我生病?所以沒有什麼遺憾。」她說,只要能張開眼睛,就會很高興,把每一天當作最後一天來過,多活一天就是賺一天。
先生中風後,歷經半年奇蹟似醒來;前後在各醫院進出八個月,楊太太接他回家,由自己照顧,幫他做復健,而這又是一連串人生考驗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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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半夜到清早,楊太太去送報紙貼補家用。(攝影/施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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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比我們更苦的人
楊太太接下先生送報紙的工作,每天凌晨一、兩點摸黑開車出門,將報紙送到各賣場、便利商店後返家,天已經亮了;她吞下三顆安眠藥,躺在先生旁補眠。等到先生醒來,張羅早餐後,就幫他復健、練習走路。
三個女兒一夕間長大,就讀高中的楊雯嵐和兩個讀大學的姊姊,主動去找工作,半工半讀,負擔生活開銷及家用。楊太太說:「這是我覺得最欣慰的,我的孩子突然間懂事了!」
楊雯嵐的班導師得知楊家發生劇變,立即聯絡慈濟基金會,經過志工評估後給予楊家三姊妹獎助學金,並經常到楊家關懷。
楊先生雖然清醒,但行動不方便,語言也有障礙,除了政府的身障津貼,慈濟原也預計按月致贈生活濟助金,但是被楊太太婉拒了。她說:「我希望你們經常來家裏陪我聊聊天,讓我抒發心情就好。」
她也跟女兒說明她為何如此決定,「志工來了,我們精神上就有寄託;比我們辛苦的家庭還很多,更何況你們打工有收入,媽媽送報紙也能賺錢,生活上還過得去。付出勞力所賺來的錢,會很珍惜,花用也沒有負擔。」
但是小女兒楊雯嵐一時之間無法完全體會媽媽的用心,看到朋友們在寒暑假、過年時,紛紛在社群軟體上分享跟家人快樂出遊的照片,爸爸住院期間,她必須和媽媽、姊姊輪流到醫院陪伴,對於家庭的坎坷,她難免不平:「為什麼我會出生在這樣的家庭?」「為什麼是我遇到這種事情?白天上課,晚上要打工賺生活費,半夜還要幫媽媽送報紙,別人在睡覺,我卻要工作!」
二○一五年,兩個就讀大學的姊姊因為表現優異,獲頒慈濟的新芽獎學金,出席臺中靜思堂頒獎典禮時,一部關懷戶的紀錄片,讓楊雯嵐深深體會到:「其實還有很多人比我更不幸!」有些小孩的爸爸、媽媽已經不在人世,是由阿公、阿嬤扶養,她說:「我很幸運,還有爸爸、媽媽在身邊。」
每當上午學校沒課或是假日,她會貼心陪伴媽媽早起送報再去學校,也看到爸爸的狀況愈來愈進步。之前父母經營早餐店,她的零用錢優渥,要買什麼都不必考慮;現在她將打工的錢,給自己留一些,其他的貼補家用,「我終於了解,我為這個家付出是應該的,因為許多人也是在為我們家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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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太太送完報紙,回到家幫先生做復健。(攝影/施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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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間少抱怨多說愛
楊太太的父親是一位魚貨中盤商,家境富裕,身為長女的她,出嫁前從未吃過苦。嫁給送報紙的先生,住到潭子婆家,先生將工作交給她,自己卻整日無所事事。
她外出送報紙時,就把年幼的孩子放在車上同行,她常說:「我的兩個女兒是在報紙堆中長大的。」
公婆對她連續生了兩個女兒頗有微詞,先生也不體諒她,不僅粗暴辱罵,甚至動手打她;忍無可忍之下,她帶著兩個女兒回到娘家,準備跟先生離婚。
回娘家三個月後,媽媽對她說:「你的弟弟、妹妹都還未結婚,你是一個嫁出去的女兒又搬回家裏住,誰敢來提親?」這時,公公、婆婆在鄰居的勸說下,來接她們母女,她只好又回到潭子。
婆家無法接受她後來又生下女兒,加上先生的態度依舊沒有改善,她為了照顧女兒同時操持家務,於是租了店面開起早餐店,送報紙的工作還給了先生。
有時候生意忙不過來,先生會來幫忙,對她來說,生意上是多了一位幫手,卻也是一顆不定時炸彈,不知何時會引爆。有一次,客人很多,眼看著就要忙不過來,她輕聲對先生說:「那邊的客人在等,你可以快一點嗎?」先生當著客人的面,對她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想到孩子還那麼小,假若也跟著生氣,家裏氣氛變差,全家都不好過,她只好隱忍下來,安慰自己,「沒關係,看開一點,忍一忍、笑一笑就過了。」
往日爸爸打媽媽,女兒也看見了,自然對爸爸起了反感之心,除了楊雯嵐跟爸爸比較有話說之外,兩個大女兒與爸爸並不算親,這也是楊太太現今最擔心的事情。
「我隨時會離開,以後是爸爸和你們在過生活,一家人必須相互關心。」因此,她刻意營造機會,拉緊父女之間的感情。早上看到女兒出門,她會彎下身來在先生耳邊說:「爸爸,要跟女兒說什麼?」「再見。」楊先生在太太的引導之下,張開嘴巴慢慢地說。「對!還要說什麼?」「小──小──小心,慢──走。」
她也叮嚀女兒,出門之際,只要爸爸醒著,一定要跟爸爸打招呼,也讓爸爸練習說「再見」;回到家裏更要問候:「爸爸,我回來了。」不能夠視若無睹直接上樓。
楊太太始終相信,中風的人只要好好復健,還是有機會恢復正常生活,所以她用盡方法訓練先生自己打開瓶蓋倒水喝,用可使力的左手拿湯匙吃飯、扶著牆壁如廁等等。
即使先生進步相當緩慢,還要不斷為他收拾善後,楊太太仍不厭其煩地讓他做,而不是剝奪他練習的機會;她說:「先生剛中風時,為了訓練他自己上廁所,幾乎每天要洗床單,我也不曾抱怨。」
用心良苦陪先生復健
如今,楊家長女和次女均已大學畢業,楊雯嵐的課業也不需要楊太太操心;但在她心中,依然有深深的隱憂。
因為癌症服藥已經超過十四年,肝臟腫瘤縮小停藥,但是其他的腫瘤仍在蠢蠢欲動,威脅她的健康。二○一七年三月,身體右側的淋巴腫大,住院十多天治療,主治醫師對她說:「所有的醫師都給你最高劑量的消炎藥,你真勇敢,連吭一聲都沒有。」
目前身體的病痛必須靠嗎啡貼片才能減緩,但是她依然認真過生活,「我知道自己隨時會離開,所以,必須把先生訓練到可以生活自理,才放心交給三個女兒。」在女兒面前,她從不避諱談論死亡,也和她們討論將來如何照顧行動不便的爸爸。
楊太太罹癌已超過十四年,醫師對於她可以過得跟正常人一般,十分訝異,更欽佩她過人的堅強毅力;志工的陪伴,更是她多舛生命的一帖良方。
由於楊先生不愛出門,楊太太平常很少跟外人閒聊,她很高興志工們能經常來家裏走動,讓她有抒發壓力的管道,不覺得孤單;慈濟人到訪時,楊先生也比較願意走動,與志工對話也能刺激他動腦。近半年來,他已學會不用太太提醒,就能主動向來訪的志工打招呼。
志工不僅定期到家中關懷,每逢節日也會送應景物資到家中;天氣轉變時,更頻頻打電話噓寒問暖,「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種種都讓楊太太感到非常窩心,「感恩證嚴上人,讓大家看見社會暗角仍有許多苦難人需要被關懷、被尊重、被愛;也感恩慈濟志工鼓勵我們要發善心,多走出去,盡量手心向下多布施。」
楊太太更時常叮嚀女兒,以後想過什麼樣的生活,要由自己決定,自己努力,「未來的路很長,媽媽不可能跟著你們一輩子。」
慈濟人以誠以情關懷、陪伴艱苦的家庭,愛與慈悲的力量無遠弗屆,更能成為穩定社會的原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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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聽楊家一家人分享,阮秀娟(右一)看到的不是失落的人生,而是堅強面對逆境的勇者。(攝影/何姿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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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慢的我,用心傾聽
撰文‧張麗雲
家庭主婦阮秀娟常常自嘲:「我真的很憨慢!」
所以每件志工事她都照步做,訪視、陪伴、用心傾聽,
不願錯過任何一個該幫助而來不及伸出援手的人家。
二○一五年五月,當慈濟訪視志工第一次去探訪楊家時,楊太太和先生已經以醫院為家了。護理師告訴志工阮秀娟:「我們每次去巡房的時候,都看楊太太眼睛開開的,沒有睡過覺。」
楊先生幾個月前中風,阮秀娟關心楊太太時,她很客氣:「我們可以過,我很好!」楊太太滔滔而談三個女兒,分別就讀大一、高三和高一,「她們會照顧自己,也會去打工。」
她還跟阮秀娟說,有人建議他們去申請中低收入戶,領取補助,但她不想讓孩子眼睛一睜開就看到有人拿錢濟助他們。「自己賺才是自己的!我的孩子都很乖,也有拿獎學金。」小女兒在自助餐店幫忙,阿姨一次給她一千元薪水,楊太太笑笑地說:「她賺得比較多!」
慈濟將他們列為居家關懷戶,一個月探訪一次;這些年來,除了表揚弱勢家庭子女的新芽獎學金,楊太太堅持不接受慈濟的任何資助,她雖然罹癌,每天清早還是會去送報紙。
楊太太身上有四種癌,所服用的藥物讓阮秀娟看得都眼花了;她全身都痛,雖然有使用止痛貼片,「哪裏痛就貼哪裏,但其實是安慰自己,有時候痛得連貼片都沒有作用。」
她病得這麼嚴重,還很堅強地照顧先生、訓練他復健,「我每一次去她家,都看到他有一點點的進步,現在手可以舉得很高,只是傷到語言神經,比較沒辦法講話而已。」
每次阮秀娟問她,需要幫忙什麼嗎?辛苦嗎?楊太太都說:「不會啊,我比別人好啊!」阮秀娟覺得她的身體裏面充滿著正向的細胞,即使罹患肝癌,她也樂觀地安慰自己:「吃藥後,有變比較小粒了!」阮秀娟說,從楊太太身上學習到自己所沒有的勇氣和毅力!
九二一後,開始做慈善
看上去外表單純、不善言詞,家庭主婦阮秀娟常常自嘲:「我真的很憨慢!」然而一轉眼,她已經做訪視一、二十年了。
一九九九年九二一大地震,阮秀娟家外面的大馬路就是車籠埔斷層的北段周遭範圍之一,房子倒成一片,一樓甚至被拱到二層樓高。阮秀娟和先生胡如連經營中藥房,平常在臺中北屯區學校和區公所當義工,災後家裏平安,他們更珍惜能為鄉親服務的機會,於是參加世界展望會在地的重建服務。
夫妻倆挨家挨戶走訪了東山里的橫坑巷、北坑巷、清水巷、濁水巷等地方,十五天內完成了九十九戶家訪,有的遷往外地或依親而去,有的親人被壓傷或罹難,如果發現有急需物資或金錢救助的住戶,就記錄下來讓展望會評估;若遇有獨居長輩、殘障人士,他們也會再回訪關懷。
災後隔年,阮秀娟應鄰居蘇桂香邀請,參加在慈濟臺中分會舉辦的大愛媽媽成長課程,又接受醫院志工培訓。二○○三年十月,她到大林慈濟醫院承擔志工三天,與她同組在病房區服務的是來自南投中興新村、七十八歲的資深志工陳金蘭。她手腳俐落,每天充滿朝氣與熱情,在病房裏與病患、家屬談笑風生,噓寒問暖,親切的態度令阮秀娟印象深刻,也很震撼。
「她才小我婆婆三歲,觀念卻相差這麼多?」鄉下的婆婆,思想傳統,凡事都要媳婦侍奉得好好的,「這位師姊快要八十歲了,卻像是二、三十歲,有活力,觀念新。」這一趟志工行,讓阮秀娟有新的啟發,引領她走向另一個新的人生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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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組長的阮秀娟,帶領新受證的慈濟委員,一起為上人擔起米籮,挑起天下的菜籃。(攝影/施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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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視祕訣:好學與歸零
從大林回臺中的電聯車上,她愈想愈歡喜,「我也要出來當慈濟委員!」到家後,迫不及待打電話給蘇桂香:「我要培訓!」
她邀請親朋好友來當慈濟會員,拿起電話就分享做醫院志工的心得:「有健康的身體,就一定要趕快出來做好事,在家裏睡覺、看電視,太浪費時間了……」她滔滔不絕,講得很有道理,朋友們看到她的成長和改變,替她高興,也紛紛成為她的會員;當她完成慈濟委員培訓,準備受證前,已經募到一百多戶會員。
在培訓的那一年,蘇桂香開始帶她去訪視,第二個月就將訪視紀錄交給阮秀娟撰寫。「不知道怎麼寫耶……」阮秀娟硬著頭皮,一邊寫、一邊請教蘇桂香;二○○五年受證後,蘇桂香毫不猶豫地交給她新的個案本,由她帶團隊關懷個案,評估需求,包括物資、金錢補助和心靈上的引導。
新個案與舊個案不一樣,完全靠經驗和智慧判斷補助的金額和時間。第一個月,阮秀娟接到的提報個案,是一位五十幾歲的獨居男性,在階梯上踩空以致骨折,在家養病,沒辦法工作。
訪視志工發現他的家裏空蕩蕩的,僅有鄰居偶爾給他的食物;阮秀娟評估後,先致贈六千元急難救助金。出了個案家門,有志工疑惑,「他以前很匪類,而且還那麼年輕,應該可以不用再給他錢了!」阮秀娟依著大家的意見,如實地在個案本寫下:「結案了。」
她拿著個案本,到負責保管發放金的魏淑美家準備請款。魏淑美看她的紀錄內容,「這樣做不行,太草率了。他現在出了事,正需要人家幫助,我們不可以給一次急難救助金就結束,一定要陪伴直到他能站起來。」
「是!是!」阮秀娟好懺悔,怪自己不該如此大意,沒有用心體諒案家的處境。她再約志工前去訪視和陪伴,三個月後,直到他可以騎摩托車去找工作,才告訴他:「您現在可以自立了,恭喜!那我們就可以跟您結案了。」對方也能理解:「很謝謝你們的幫忙!」
阮秀娟將這件事當作警惕,也是學習的經驗;案家背景各不相同,需求也不一樣,有傷、有病、有物質的貧困,也有心靈的欠缺,「先把自己歸零,將每一次的新個案,當作一個新的開始;每一個個案對我來說,也都是新的學習!」
阮秀娟每看完一件新個案,收集大家的看法,回到家立即埋首記錄;寫不好,又重新寫,塗塗改改;與社工員討論時,感覺有不清楚的地方,她就打電話向案家請教,或者再與團隊親自再去了解。來來回回兩、三次之後,才將個案紀錄整理好;即使最後評估,不用經濟協助,還是會維持一段時間的居家關懷,直到案家生活穩定了才結案。
方向對了,事情就簡單
阮秀娟是養女,養父母非常疼愛她,小時候讀書就是她的全部,從未下過廚。阮秀娟結婚以後,才開始學習買菜,到菜市場看到人就問:「這種菜要怎麼煮?那一樣又該如何炒?」東問西學,也讓她順利撐起一個家。
就如蘇桂香身體欠佳,推薦她承擔協力組長,那時候孫子剛出世,她很惶恐,趕快去請教資深的魏淑美,「我不會開車,什麼都不會,也沒有能力,而且孫子剛出生,怎麼當協力組長?」
魏淑美安撫她:「我給你靠。孫子誕生沒關係,過渡期兩、三個月而已,當協力組長也不是那麼困難,我們只要方向正確,勤務來了就去布達,能叫到人最好,叫不到人沒關係,盡力了就好。」
就這樣,她很放心地接了組長,有不會的地方,請教其他資深的志工,「總是有貴人在幫忙我,我就傻傻把它接了起來!」她時時告訴自己,不要忘記初發心,不能懈怠,也鼓勵組員:「做慈濟很簡單,我們跟著上人的方向就好;做慈濟事也不可以推來推去。」
「我做訪視也是傻傻地做,到案家就聽他們講心聲。」傾聽是一門很深的學問,阮秀娟豈是傻?她的單純心念,反而更冷靜地了解案家心靈的苦。
每一個個案示現的生命故事,是阮秀娟學習不完的人生智慧,然而謙卑的她,仍然時時向資深志工和社工員學習,也不願錯過任何一個該幫助而來不及伸出援手的個案;看到個案走出暗角,邁向新的人生路,就是阮秀娟最有成就感的「成績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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