碓坊生活
惠能到後院負責砍柴、種菜,更自願去踏碓舂米。由於他的體重比較輕、身形瘦弱,導致踏石的力氣不足,便在腰際綁一塊大石頭來增加力量。
相傳,這塊石頭目前仍存放在湖北黃梅五祖寺中,宋朝詩人王之道〈黃梅東禪寺〉詩句云:「邇來五百載,兵火數變遷;惟餘墜腰石,繩竅徒空穿。」便是出自此典故。
在日日忙碌的勞務裡,惠能把勞作和修持結合;即使大腿、小腿甚至腰骨都受了傷,卻不忘觀照內在。
某天,弘忍大師路過碓米所看到惠能工作的情形,便問他:「惠能呀,你為了舂米來供養眾人,把自己的腰部和雙腳都勞損了,覺得痛嗎?」惠能說:「不見有身,誰言之痛?」
「有身」的「有」就是存在的意思;「有身」指的是存在著一個凡夫的肉身,這樣的肉身是會感覺到疼痛的。但是,惠能不集中注意力在這個肉身上,哪裡會有什麼痛苦呢?因為,惠能已經了悟到這個身體只是眾多器官、元素等單元的結合,疼痛只是身體變化的感受而已;當惠能把這些疼痛解開成身體的構成單元,發現這些疼痛之無常,甚至稍縱即逝,當然就不會感覺到疼痛了。
惠能就這樣度過八個多月的碓坊生活。在黃梅東山道場裡,惠能也和眾人一起聆聽說法。每當大師登座,學習的人非常多,有下乘、中乘和上乘根器的人共同聽講。惠能總是默默地受教學習,不曾當眾言語,向師父問詢,而是回去後自我省思,如法修習。
又有一天,弘忍忽然來看惠能並對他說:「我一直認為你的見解是契合佛意的,但也擔心有人會因為嫉妒而對你不利,所以不和你多談,你可以理解我的用心嗎?」
惠能當然明白師父的心,所以平常也不敢到前堂找師父,為的就是不要讓別人感覺到自己的存在。弘忍和惠能之間,並沒有手把手教導的親近關係;但師徒心心相印的默契,展現在日後弘忍選定傳衣付法的寄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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